上去。
車廂裡很暗,司清坐在一個角落裡,悶悶地說道:“嫂子,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怕我一走你就會死,以後我再受重傷,還有誰來救我?”我罵道。
“嫂子,以後你好好呆在飛墨身邊,不會受重傷的。”司清笑道。
“我不管,”想起上次他熬了七天七夜將我救回來的事情,我的鼻子發酸,雖然司清很膽小,雖然司清做過一些錯事,但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比很多人都好,可他為什麼不能得到幸福呢?
“老孃我難得交到幾個朋友,現在要嘎嘣一下死一個,我才不幹呢。你還要當我兒子的乾爹,別想兩腿一蹬死掉。”
“嫂子,”他慢慢地說道,“飛墨知道我的事情,他說過絕對不會讓柳玉的事情再發生,如果百里家不接受你,他就會帶著你私奔。所以嫂子你一定會很幸福的,飛墨是個好男人,比我靠得住。有些個不切實際的人,嫂子最好還是不要招惹。嫂子雖然很聰明,但你玩不過他,他不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良人。”
聽到他這番話,我的鼻子更酸了,不由罵道:“娘娘腔,你以為你在交代遺言啊!老孃不聽。”
司清好像輕聲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馬車在司清的囑咐下走得飛快,不一會兒就到了鄭府。和平常時候不同,今天的鄭府顯得有些悽悽慘慘。
大門上掛著兩盞黃光慘慘的白色大燈籠,門旁的兩個石獅子也無精打采的。兩個家丁身著素服,哆哆嗦嗦地站在大門兩側。從大門看進去,鄭府裡青煙嫋嫋,紙錢紛飛。我的心裡堵得慌,上次周家出事的時候,因為恨那些人,所以我沒有太難受,只是偶爾做做噩夢。而這次死的這個人我和司清還照顧過他兩天,雖然他很多時候都昏迷著,但我能深深地感覺得到他求生的慾望。活生生的一個人,才幾天功夫就沒了。
司清看著眼前的場景,沒有像往常那樣戰戰兢兢,而是一臉平靜。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後,他率先邁步走了進去。我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當起了他的保鏢。
還沒到大廳,便聽到了震天的哭聲。、
鄭府的大廳已經被佈置成了一個陰氣森森的靈堂,鄭大少爺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就放在靈堂的中間,幾個女眷正伏在鄭大少爺的棺材上哭成一團,這其中就有司清的母親。
司清快步走過去拉起他母親的胳膊,急急地說道:“母親,走,我們快離開這裡。”
只聽見清脆的一聲“啪——“,司老夫人抬手就給了司清一巴掌:“畜生,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畜生,你表哥病得快死了,你竟然都不救他一救。你這個畜生,你可以為了一個小婢大逆不道,卻對自己的親人如此的狠心。我怎麼會生下你這個東西,這個骯髒的東西!”
司清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紅指印,但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繼續哀求道:“母親,我們快離開這裡吧,孩兒求你了。”
“你求我?”司老夫人紅著眼睛冷笑道,“我就是心太軟了才會慣著你這個畜生。不然當年你也不會接一個小賤人進門,不然你也不會膽大包天地與司家一刀兩斷。好你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既然你要和司家一刀兩斷,連你的血親表哥你都見死不救,我也就不用體恤你的心情了。老孃告訴你,整那個小賤人的方子,全是老孃教給你表妹的。”
司清呆住了,眼睛也變得直直地,好半天后,他才用顫抖的聲音問道:“為什麼,母親,她的肚子還有您的孫子啊,為什麼?”
“我要你表妹生的孫子,不要那個賤人生的孽種。”司老夫人的表情都快癲狂了,“我一生最大的失敗,就是生了你這個畜生,你這個只會和賤人勾搭的畜生!”
我看不下去了,邁步上前:“司老夫人,您這話…”
司清一抬手,制止了我的話:“母親,以後讓您罵個夠,現在跟孩兒走好嗎?”
“走不了了。”天上傳來了一道空靈的聲音,緊接著三個帶著面紗的女子夾著香風飄落到了大廳對面的房頂上。為首的那個女子雪膚花貌,身著紅衣,眸含秋水,腰若約素,不是流觴又是誰。畫梅殷勤地給流觴擺了一個坐墊,流觴理了理衣服,款款地坐下。
司清渾身一震,將司老夫人拉到了自己身後。
“誰敢到我鄭家撒野?!”鄭老爺帶著鄭璇霜鄭璇輝從後堂轉了出來。
“小姐,我們是先辦公事,還是先辦您的私事?”畫梅問道。
“當然是先辦公事。”流觴沒有看司清,直接將頭轉向了鄭老爺,“鄭老爺,我們來這是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