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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濤和人類的專家似的,他在觀察海洋,研究海浪,彷彿他在要求喧騰的海浪給他發言的機會,好教它們學點東西似的。他是教師,也是預言家,好像深淵的巫師。

他自言自語地說下去,也許是有意說給別人聽的吧。

“如果舵柄是一隻舵輪的話,我們還可以鬥它一下。如果船速是每小時四海里,在舵輪上加十五公斤的力量,船行時就會產生十五萬公斤的效力。如果把纜索多繞兩圈,效力還要大。”

船主又鞠了一躬,說:

“老爺……”

老頭兒的身體沒有動,只回過頭來,瞪著眼睛望著他。

“叫我博士好了。”

“博士先生,我是船主。”

“唔,”“博士”說

博士(我們以後就這樣稱呼他吧)似乎願意講話了:

“船主,有英國的八分儀麼?”

“沒有。”

“沒有英國的八分儀,你就根本不能測定高度。”

“遠在英國的八分儀以前,巴斯克人就測量高度了,”船主回答說。

“注意逆帆。”

“必要時我放鬆帆索。”

“你測量過船的速度嗎?”

“測量過。”

“什麼時候?”

“剛才。”

“怎麼測量的?”

“用測程儀測量的。”

“你注意三角板了沒有?”

“注意了。”

“沙漏走三十秒鐘的時間是不是準確?”

“準確。”

“你能肯定兩個玻璃器中間的洞沒有被沙磨壞麼?”

“能夠肯定。”

“你是不是用子彈的擺動測驗過沙漏?拿一根……”

“拿一根用溼麻絮拉過的平直的繩子吊住子彈,是不是?當然這樣做過。”

“絹子擦過蠟沒有?要不然繩子會有伸縮性。”

“擦過”

“你試過測程儀嗎?”

“我用子彈試沙漏,用炮彈檢查測程儀。”

“炮彈的直徑是多少?”

“一尺”

“重量夠了!”

“這是我們的老單桅戰船‘拉·卡斯·德·巴格朗號’的一顆舊炮彈。”

“是無敵艦隊的嗎?”

“是的。”

“就是有六百名兵士、五十名水手和二十五尊大炮的那條船麼?”

“詳細的情形只有海底知道。”

“水對炮彈的抵抗力是怎麼計算的?”

“用德國標尺。”

“把海水對懸炮彈的繩子的衝力算進去了麼?”

“算進去了。”

“結果怎樣?”

“水的抵抗力是八十五公斤。”

“那就是說船速每小時四法海里。”

“三荷蘭海里。”

“這不過是船速與海流速度的差。”

“對。”

“你把船開到哪兒去?”

“到羅約拉和聖賽巴斯田中間的一個我熟悉的小海灣。”

“趕快沿著目的地的緯度走。”

“是。我儘量不離開這條緯線。”

“當心風和海流。海流是隨著風來的。”

“兩個沒有義氣的東西!”

“不要罵了!海也有耳朵。不要侮辱任何東西。只要注意看就是了。”

“我注意過,現在還在注意。現在海潮頂著風;不過等一會兒,潮水順著風,就沒有事了。”

“你有航海圖嗎?”

“沒有,沒有這個海峽的航海圖。”

“那麼你是依據經驗駕駛的?”

“哪裡的話。我有指南針。”

“指南針是一隻眼睛,航海圖是另外的一隻。”

“獨眼龍也能看見東西。”

“龍骨和航路的交角你是怎樣量的?”

“我有標準羅盤,再說我還能猜航。”

“猜航固然好。知道正確的航線更好。”

“克里斯多福①就是猜航的。”

①即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

“等到風暴來了,風針亂轉的時候,你就弄不清風向,結果連測航點或者相對的測航點都找不到了。一頭有航海圖的驢子也比算卦的和他的神籤高明。”

“現在還沒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