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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si muove①。

①義大利文:總是要變更的。

譬如說,“五月高竿”變得怎樣了呢?從前每逢五月一日,當上議員到國會去的時候,倫敦總要豎立一個高竿。最後一根是在一七一三年豎立的。打從那時起,這個“五月高竿”就消失了,不用了。

表面上不變。骨子裡卻在變。就以“亞勃馬爾”這個官爵來打個比方吧。乍看上去,它彷彿是永恆不變的。其實已經換過六個家族:沃度,曼德維爾,貝塞恩,勃南塔琴萊,鮑尚,蒙克。在“利斯德”這個官爵下,已經出現過五個不同的姓:鮑蒙,白瑞士,達德雷,悉尼,柯克。在“林肯”下的是六個,在“潘勃洛克”下的是七個。在不變更的官爵下,這些家族畢竟都變更了。有些膚淺的歷史家相信永恆不變的東西。實際上沒有不變的東西。人不過是一個波浪;人類卻是海洋。

貴族把婦女認為恥辱的“老”字當作驕傲。可是婦女和貴族階級一樣,都想讓自己永遠生存下去。

也許上議院對於上面所講的和下面要講的,都不會承認,正好像從前漂亮的女人不願意長皺紋一樣。鏡子總是代人受過,不過,它也習以為常了。

正確地描寫過去,是歷史家的責任。

紋章院長向格溫普蘭說:

“我的爵爺,請您跟著我走。”

他又說:

“在有人對您行禮的時候,您只要摸摸您的帽邊就夠了。”

他們於是護送著他,向圓廳盡頭的一道門走去。

黑杖侍衛長走在前面。

其次是藍斗篷,他捧著墊子。再次是紋章院長,在他後面走的是戴著帽子的格溫普蘭。

其餘的紋章院長、系譜紋章院長和官吏仍舊留在圓廳裡。

格溫普蘭在黑杖侍衛長的領導和紋章院長的陪同下,穿過一間一間的屋子,他當時走的路程現在已經無法追索了,因為早先的議會的房子已經拆毀了。

在他走過的屋子當中,有一間哥特式的大廳。詹姆士二世曾經在這兒和孟茂司莊嚴的會見,它曾經看見這個侄兒徒勞無益的跪在這個殘忍的叔父跟前。牆壁上懸掛著九張依照年代順序排列的、註明姓氏和紋章的前輩上議員的全身像:南斯拉特隆爵士,一三○五年,巴里奧爾爵士,一三○六年;貝奈士泰德爵士,一三一四年;堪梯魯勃爵士,一三五六年;蒙提比岡爵士,一三五七年;鐵波塔爵士,一三七二年;戈特諾的饒其爵士,一六一五年;培拉一阿瓜爵士,未註明年代;布洛埃伯爵海閡和撒來爵士也未註明年代。

現在天已經黑了,走廊裡順序地點著許多燈。銅吊盤上插著的蠟燭照耀著廳房,好像教堂的角落裡一樣幽暗。

除了必要的官員以外,什麼人也沒有。

在他們的行列透過的一間大廳裡,站著恭恭敬敬低著頭的四個掌管玉璽的書記官和國家檔案書記官。

在另外一間大廳裡站著的是索美塞提州勃閏卜登的可敬的菲利浦·希登漢姆“軍旗”騎士。“軍旗”騎士是戰爭時期國王在隨風招展的旗幟下冊封的。

在另一間大廳裡的是英國最古的準男爵,Primus baronetorum Angligae①,沙弗克的埃特孟·培根爵士,他是尼古拉斯爵士的繼承人。在埃特孟爵士後面的是一個手執古銃的武士和一個手執窩爾斯特盾徽的盾手,因為準男爵是愛爾蘭窩爾斯特州的傳統保衛者。

①拉丁文:英國第一個準男爵。

再走過去的一間大廳裡的是財政大臣,他帶著四個會計師和兩個被派來擔任記數的宮務大臣的助理。造幣廠的總監也在場,他手心裡放著一枚軋了花邊的英鎊。英鎊總是有花邊的。這八個人向新爵士行了一個鞠躬禮。

在一個鋪著席子的走廊的進口地方,這兒是上下院中間的通道,格溫普蘭受到馬爾岡的湯麥斯·曼塞耳爵士——女王的皇室檢查官和格萊孟根選區的下議員——的敬禮;在這條走廊出口的地方,又受到一個森樸的男爵代表團的敬禮。森樸一共有八個議員,一半站在格溫普蘭左面,一半站在右邊:韋廉·阿斯布南代表赫斯汀斯;馬太·哀穆代表杜弗;約瑟亞斯·布歇特代表山特韋區;菲利浦·波特萊爵士代表海塞;約翰·布魯威代表新朗姆奈;愛德華·棕塞威爾代表芮伊城;吉姆士·海伊斯代表溫切耳涉市;喬治·萊諾代表塞福特市。

格溫普蘭正要還禮,紋章院長低聲提醒他:

“我的爵爺,只要摸摸您的帽邊就夠了。”

格溫普蘭照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