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徐良說:“我問到是理,你不說,我可就沒法了。”隨即來到屋中,當著眾人,徐良也不提這事情,張羅大家安歇睡覺。
艾虎仍然還是醒著,聽大家的動作,直到天有四鼓,看看大家都已睡熟,搭訕著出去走動,下地先把燈燭吹滅,少刻自己拿了自己的兵刃、包袱,系在腰間,把刀別上。
出得門外一看,四顧無人,躥上牆頭,飄身下來,這可就出來店外了。一直的撲奔正東,出了黃花鎮的東鎮口,施展夜行術的工夫,鹿伏鶴行,一直的撲奔正東大路。走來走去,果然有個雙陽岔路:一條是奔東北,一條是奔西北。直奔西北而來,前面有個村子,不肯進村,恐驚村中犬吠,繞村而走,仍然又歸了正北的大路。走不上一里路,就見大道,遠遠就望見了這棵大楊樹。臨近之時;在大道的東邊有一破廟,周圍的牆都塌陷了,山門沒有了,砌出的旋門甕洞兒仍然還在。自己打算從這個甕洞而入,又想打牆這進去,心中一猶疑。又聽裡邊有人說話,一伏身軀,見兩個賊人拿著張英的包裹利刃。艾虎一見,肺都氣炸,亮刀向前。要知張英的死活,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回 三賊喪命惡貫滿 二人連夜奔家鄉
詩曰:為人百藝好隨身,賭博場內莫去親。
能使英雄為下賤,敢教富貴作飢貧。
衣衫襤褸賓朋笑,田地消磨骨肉分。
不信但看鄉黨內,眼前敗過幾多人。
且說艾虎到了破廟,打算會同張英,連夜趕嶽州府救人。不料走在此處,見兩個小賊由廟中出來。這兩個人一調坎兒,艾虎懂的,聽他們:“咱們越吊碼,頭一天到飄把子這來。”說的就是他們兩個人,頭一天到他們賊頭家混事。“遇孤雁兒脫條”,說的就是遇見一個人在廟裡睡覺:“得了他的青字福字”,說的就是得了他的刀合包袱:“留了他的張年兒,不知道飄把子攢兒裡如何,總是聽飄把子一剛再簣不遲”,說的就是留了他的性命沒傷,見他們這賊頭兒,聽他們賊兒一句話,再殺不晚。兩個人說著撲奔正西。艾虎曉的,知道張英沒死,進裡頭看看去,又怕這兩個小賊去遠。“諒這兩個小賊生出多大事來,他們必有賊頭。二哥現在此處,一旦之間不能就死,跟下兩個小賊,找他們‘飄把子’。”在後邊躡足潛蹤。兩個小賊連一點形色不知。
你道張英因為何故,幾乎沒讓他們殺了?是與艾虎定妥破廟相見,張英先來到破廟,看了看神像不整,供桌上就有一個泥香爐,往裡一推,自己躥上供桌,把包袱、刀摘下來,枕在頭顱之下。看著上邊的神像,暗暗的讚歎:“人也有不在時運中的,神佛也有不在時運中的。”看此神像不整,心內慘悽,自己嘆息著,就渺渺茫茫沉沉睡去。猛然間一睜眼,看見已然被人拿住,二臂牢拴。苦苦央求,那兩個人執意不聽,就把他的衣襟水裙撕去,扯了兩半,塞在口中;把佛櫃撬起一頭兒,將他壓在底下。兩個人商量著才走,被艾虎聽著。
原來這西邊有個耿家屯,村口外頭住著一個坐地分贓的小賊頭兒,此人姓馬,叫馬二混,外號叫草地蛇。可巧打頭天來了兩個小賊,這兩個小賊投奔在這裡給他作買賣,也就是打槓子、套白狼這等買賣。高來高去,一概不會。一個姓曹,叫曹五。一個姓姚,叫姚智。兩個人頭天到,這天到二鼓才出去作買賣去了。可巧繞了個夠,走了五六里地,全沒遇見一個孤行客,這才尋找二郎廟內,遇見張英,這叫打睡虎子。也皆因張英困的實系難受了,教人捆上,還沒睜眼睛哪。然後口中塞物,壓在佛櫃底下,讓人拿著包袱、刀走了。
直奔耿家屯的村口,見路北黑油漆門,上去叫門。裡頭有人答應,出來開門。把門開開,二人一同進去後又關閉。艾虎在於後邊,容他們進去,這才躥上牆頭,見他們一直上裡頭院去了,才飄身下來,直奔二門,見他們一去已進上房屋中去了。自己站在窗簾之前,用吐津蘸在指尖之上,戳了個月牙孔曲,一目閉,一目往裡窺探。見他們這個賊頭兒長的也不威風,不到四十歲,黃臉面,細條身子,小名叫該死的,又叫倒運。把包袱開啟,刀獻上去,問了來歷。姚智說:“我們今天剛到,也不知你這什麼規矩。人可拿住了,沒有結果性命,聽你個吩咐。”馬二混說:“我這向例,要死的,不留活口。
既是在破廟裡,好極了,東南上有一個大土井,極深,上面有個石板蓋兒,是三半兒品成。把他殺了,揭開一塊兒,扔在裡頭,極嚴密的個地方。天氣尚早,你們哥們再辛苦一趟,結果了他的性命,也許再有買賣。今天這就是很吉祥的事情。“說畢,兩個人又走。艾虎早就躥出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