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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津吏因得不死。既而簡子將渡,操楫者少一人。

女娟操臂操楫前請:“妾願代父以滿持楫之數。”簡子道:“吾此行,所從皆士大夫,且齋戒沐浴以從事,豈可與婦人同舟哉?”女娟道:“妾聞昔日湯王伐夏,左驂牝驪,右驂牝麋,而遂放桀至於有巢之下。武王伐殷,左驂牝騏,右驂牝(馬黃),而遂克紂至於華山之陽。勝負在德,豈在牝牡哉?主君不欲渡則已,誠欲渡津,與妾同舟,又何傷乎?”簡子聞言大悅,遂許其渡。渡至中流,女娟見風恬浪靜,水波不興,因對簡子說道:“妾有河激之歌,敢為主君歌之。”因朗歌道:升彼阿兮而觀清,水揚波兮香冥冥,禱求福兮醉不醒,誅將加兮妾心驚,罰既釋兮瀆乃清。

歌已,又歌道:妾持楫兮操其維,蛟龍助兮主將歸,呼來掉兮行勿疑。

簡子聽了,大悅道:“此賢女也!吾昔夢娶一賢妻良母,即此女乎?”即欲使人祝拔以夫人。女娟乃再拜而辭道:“婦人之道,非媒不嫁。家有嚴親,不敢聞命。”遂辭而去。簡子擊楚歸,乃納市於父母,而立為夫人。君子謂女娟通達而有辭。

閒言少敘,書歸正傳。且說蔣爺問鍾雄:“我們都知道這銅網陣是雷英擺的,你怎麼說不是?”鍾雄說:“我先前也知道是他。王爺請我上府裡住了三天,與王爺談了兩天的話,未天與雷英敘了口盟的盟兄弟。他後來又在我們君山住了三天,無非是講論些個文武的技藝。那人很露著淺薄,就提銅網這節不行。又講論些八卦、五行、三才。問到準訊息的地方,他就說不出來了。我說你是藏私,我就不問了。後來他說你我若非生死之交,我可不能吐露實言。我說你我輔佐王爺,共成大事,難道說我還能洩露於外不成?這他才說出實話。他有個義父,此人姓彭叫彭啟,先在大海船上瞧羅盤,遇暴風颳到西洋國,去了十二年。遇天朝的船,北風一起,又刮回來了。本來人就能幹,又學了些西洋的法子,奇巧古怪的訊息。雷英認成義父。是他出的主意,雷英稱的名。據我想,非得著這個人不行。”蔣爺說:“不知此人在那裡居住?”鍾雄說:“就在雷英家中居祝聽說這個人精於道學,壽已老耄,面目如童子一般,早晚必成地仙。”蔣爺說:“恰巧。若在雷英家,要見此人不難。”南俠問道:“怎麼見此人不難?”蔣爺說:“我在丹江口救過雷英的父親,名叫雷振。救了他,問了名姓,知道他是反叛,要把他推下水去。一想此人有用,萬一辦王府之事,可以往他打聽王府的虛實。我沒告訴他真名真姓,我說我叫蔣似水。有這個活命之恩,到了他家,要說見這個彭啟,大概容易。”

智爺說:“這倒是很好的個機會。雷振他若念活命之恩更好,若是不念活命之恩,用薰香盜也把他盜出來。”蔣爺說:“我是販藥材的客人,咱們仍打扮成販藥材的客人。都是誰去?”智爺說:“我去把柳爺請來。”蔣爺說:“我去拿咱們大眾的所用的東西去。”言畢,起身上晨起望,邀了柳青,同到君山。寨主將山中的草藥,用荊條筐兒裝上他們的兵器包袱等件,上面堆上藥材,用繩子捆祝全換了青衣小帽,先教嘍兵推下山去。四位辭了寨主,到了山下,推著車子,路上無話。

直到襄陽,進城到王爺府後身,有個小藥王廟,廟裡面出來一個小和尚。智爺說:“小和尚。”蔣爺說:“小師傅,我們是辦藥材的,今晚在此借宿,等三兩日起身,多備香燈助敬。”小和尚去不多時,出來說:“請眾人推車進廟西屋內。”老僧接出來說:“眾位施主,請屋中坐。”大家入內落坐,問:“師傅貴姓?”和尚回答:“小僧淨林。

未領教幾位貴姓?“智爺說:”那位姓展,那位姓柳,那位姓蔣,弟子姓智。“和尚說:”阿彌陀佛。“就在廟中用飯,住在南院西廂房內,小車搭到屋裡。一夜不提。

次日早飯畢,蔣爺說:“我去了,聽我的喜信。”出了廟門,見一老人,問道:“那裡叫真珠八寶巷?有個明遠堂雷家在那裡?”那人說:“路東口內,盡東頭,路北第一門就是。”蔣爺與人家道了勞駕,自己走到東口內,路北黑油漆門,兩傍有兩塊藍牌子金字,是“明遠堂雷”。蔣爺上前叫門。門內有人出來,開門一看,問蔣爺找誰,回答找雷員外。家人間:“找老員外呀?”四爺說:“正是。”家人問:“貴姓?”四爺說:“我叫蔣似水。”那人聽了說:“你怎麼才來?我們員外想你都想瘋了。快進來罷。”蔣爺說:“你先回稟去。”那人進去。不多時,雷振出來說:“蔣老恩公,想死我了。”見面就要叩頭。蔣爺攔住說:“使不得,若大年紀。”二人攜手,往裡走進了。

路西四扇屏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