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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蔣爺說:”我小名老兒。“婆子說:”原來是甘老兒。喲,你是誰的甘老兒?“蔣爺說:”你願意叫我甘老兒。怎麼你張羅呢?去罷,你們當家的哪?“婆子說:”去了世了。“蔣爺說:”你守了寡了,我也守了寡了。“婆子說:”你是爺們,守什麼寡?“蔣爺說:”我們內人死了。我守的是男寡,你守的是女寡,何苦這麼彼此守寡?有那麼著,咱們兩個人作一個。“婆子說:”瘦鬼,你要老成著些才好。你還要說什麼?“蔣爺笑嘻嘻的說道:”作了親家,你的歲數比我小,你是個小親家子。小親家呀!我也不喝茶,給我擺酒,你陪著我喝。“羞的婆子臉紅,他本不能玩笑。蔣爺是專好玩笑。這一玩笑不大要緊,自己幾乎性命之憂。婆子把酒端來,把燈點上。蔣爺讓婆子吃酒,婆子連理也沒有理,就出去了。蔣爺笑道:”小親家,你別急呀!“蔣爺端起酒來,細細的察看,怕有緣故。

又聞了一聞,酒無異味,酒無異色,方才敢喝,媽媽知曉甘茂在生時節獨門的能耐,會配返魂香,自己造薰香盒子、蒙汗藥酒。別人的蒙汗藥酒發渾,有味氣,斟出來亂轉。

他這個無有,也無異味,也無異色,也不亂轉。蔣爺喝下去,翻身撲倒,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婆子進來說:“瘦鬼不玩笑了罷?”正要結果性命,自己先將大門關上,可巧正是鳳仙、秋葵到。這時作了親戚,蘭娘講情,婆子拿水灌活,反倒讓蔣爺踢倒,騎上婆子亂打。婆子嚷叫:“姑老爺!”蔣爺知道必有餘黨。

鳳仙進門一瞧,訝道:“喲!原來是四叔,侄男有禮。”秋葵也說:“侄男有禮。”

蔣爺一怔,住手起來說:“你們怎麼到這裡來?”婆子噯喲了半天,說:“你認的我們姑老爺嗎?”蔣爺說:“怎麼會不認的呢?他是你什麼人?”回答:“我們姑爺。”蔣爺說:“他怎麼是你們姑爺呢?他叫什麼?”鳳仙使了眼色。婆子說:“他叫艾虎。啊,不是嗎?”蔣爺說:“是,對對,是。艾虎,衝著你們親戚,便宜你罷!你也衝著你們親戚,給我們點好酒喝罷。”婆子說:“便宜你。”隨即去取好酒。

蔣爺問:“二位侄女是什麼緣故這般打扮?”二位姑娘就把天倫被捉,打在囚車,鬧公堂,追趕天倫,誤入婆婆店,受蒙汗酒招親,說了一遍。蔣爺說:“你天倫不怕,你智叔父如今假降君山,他必知道,他就獻了。你們明日奔金知府那裡,找你們乾姐妹去。”鳳仙點頭。婆子到,把酒擺上,大家同飲。婆子問:“你到底是誰?”蔣爺說出自己的名姓,婆子方知他是蔣平。姑娘間:“四叔往那裡去?”蔣爺說:“上五柳溝請柳青。”婆子問:“就是白麵判官嗎?你們怎麼認識?”蔣爺說:“是我盟弟。”婆子說:“呀,你可是我把侄了!”蔣爺說:“你是我把孫。你可找我玩笑哇!”婆子說:“他是我徒弟,還是小徒弟呢。大徒弟雲中鶴魏真,是個老道;二徒弟是我孃家的內侄,小諸葛沈中元;三徒弟是柳青。”蔣爺說:“九頭獅子甘茂,是你什麼人?”媽媽說:“是我去世的亡夫。”蔣爺說:“這就是了!”婆子說:“提起都不是外人,奉懇與我們作個媒人罷。”外邊有人叫門。不知來的是那個,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魏昌小店逢義士 蔣平古廟遇龍滔

且說婆子叫蔣爺作了媒人、保人。蔣爺說:“淨作媒人,不作保人。”婆子說:“媒、保一樣。”蔣爺說:“作媒不作保。”蔣爺作保得保人,他是個姑娘,怎麼保法呢?日後也對不起柳青。作媒可以,準有個艾虎,不算冤他,婆子亦就點頭。

外邊有人叫門投宿。婆子說:“不住人了。”那人苦苦哀憐。蔣爺要出去,婆子與蔣爺一個燈籠。蔣爺開門一看,那人是文人打扮,南邊口音。蔣爺將他讓進,至西房一間獨屋內住下。蔣爺問:“貴姓?”那人一瞅蔣爺面目,說:“你是現任的職官?”蔣爺說:“怎麼看出來了?”那人說:“你是五短身材,又是木形的格局。”蔣爺暗驚:“好相法!”細一瞧他說:“你淨瞧我,未看自己,印堂發暗,當時就有禍。”那人說:“我倒遇見敵手了。你到底是誰?”蔣爺說:“我叫蔣平,四品護衛。你到底是誰?”

那人跪倒,央求救命,說:“姓魏叫魏昌,人稱為賽管輅。因與王爺相面,衝撞王爺,後來是我巧辯,沒殺我,留在府中。就打五老爺死後,我看王爺禍不遠矣。今夜晚逃跑,走在這裡,巧遇四老爺。懇求你老救我。”蔣爺攙起道:“聽說我們老五多虧是你,不然屍骨不能出府。你只管放心,我指你一條明路。”

言還未畢,外邊有人叫門說:“開門來!”魏昌說:“這就是王府的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