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行了。”柳爺聽了好笑,說:“病夫不要冤我。”四爺說:“不行,你別出來,準拿手在你那裡。”柳爺拔下簪子來,交與四爺。
一看,是個水磨竹子的,彎彎的樣式,頭兒上一面有個燕蝙蝠兒,一面有圓“壽”字,光溜溜的好看。四爺看了半天,說道:“我要盜下來,你不出去當怎樣?”柳爺說:“盜下來,我不出去是個婦人。”四爺說:“我若盜不下來,請你出去,我就臉上搽粉。”柳爺說:“咱們一言為定。”蔣爺說:“那自們兩個人擊掌,各無反悔。”兩個人真就擊了掌。蔣爺說:“咱們到底說下個時候。”柳爺說:“限你三晝夜的工夫,行不行?”蔣爺說:“多了。”柳爺說:“兩晝夜。”蔣爺說:“多了。”“那麼一天一夜。”“多了。”“一夜多了,半夜。”“多了。”柳爺說:“你說罷。”蔣爺說:“老柳,我給你一個便宜,要盜下簪子來,不算本領,給你再還上。”柳爺更不信了,說:“到底是多大工夫?”蔣爺說:“連盜帶還,一個時辰,多不多?”柳爺說:“不多。”蔣爺道:“你我說話這麼半天,有一個時辰沒有?”柳爺說:“沒有。”蔣爺把手中簪子往上一舉,說:“你看這不是盜下來了嗎?”柳爺說:“嚄!別不害羞了!”
蔣爺將簪子交與柳青,說:“咱二人在你家裡見。家中去盜去,這也不是盜簪的所在。”
柳爺說:“方才我說你來著,險些沒教別人挑了眼,我天膽也不敢說別位。”蔣爺說:“便宜你。不是四哥,此山只要下得去。”智爺說:“叫這位等等走。這位有條口袋,一個藥鋤,咱們借過來把墳刨開,把老五的骨罐拿出來,日後也好埋葬。不然讓別人拿了去,擱在他們家裡,當他們的祖先供著,咱們就該揹著篙竿趕船了。”柳青惡恨恨瞪了他一眼,無奈將藥鋤、口袋交與蔣爺,說:“我可就要走了。”蔣爺說:“你請罷,咱們家裡見。”柳爺一肚子的暗氣,帶了草輪巾,拿了扁擔,下蟠龍嶺去了。
大眾將墳刨開,將古瓷壇請出來,裝在口袋,拿繩子捆上。三爺說:“我抱著它。
老五在生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對近。我抱著他,我們兩個人親近親近。“丁二爺說:”三哥,你也不曉的起靈的規矩。“三爺說:”什麼規矩?“丁二爺說:”你得叫著他點。你不叫他,縱然把骨罐拿去,他魂靈仍在此處。“果然,三爺就叫喊起來了,說:”老五老五,跟著我走;五兄弟,跟著我走;五弟呀!你可跟著我走。“正然叫著五弟光景,就聽見後面有人說道:”三哥,小弟玉堂來也。“徐三爺連大眾嚇了一跳,人人扭項,個個回頭,眾人以為是白玉堂顯聖,焉知曉是丁二爺取笑。智爺說:”二弟,那有這麼鬧著玩的?“丁二爺說:”我聽著三哥叫的這麼親近,老沒有人答言。“徐三爺說:”你這一聲,真嚇著了我了。“路彬、魯英說:”千萬可別說話了,天已大亮,還不快走呢!“
下蟠龍嶺,就聽見“嗆啷啷”一陣鑼響,原為是巡山大都督亞都鬼聞華,帶領著嘍兵趕下來了。皆因水寨損壞了船隻,幸而好一個人也沒死,立時飛報巡捕。一面是神刀手黃壽、花刀楊泰、鐵刀大部督賀昆,飛報大寨主。一面是聞華帶領著嘍兵追趕下來,手提三股叉,竟奔小山口而來。鑼聲振振,喊聲大作,出小山口就把大眾追上了。智爺一瞧,黑壓壓一片,往前追趕,口中嚷:“拿奸細呀!拿奸細!”智爺說:“我們幾個人露不的面,你把罈子交給我,你上去把他們打發回去。”三爺說:“我是打君山跑的人,人家見了面罵我幾句,可怎麼好?”智爺說:“你就跟他犯渾,可別殺人。”三爺說:“這些人裡邊必有寨主,這些個嘍兵,你不叫我殺人,怎麼打發他們回去?”智爺說:“我自有道理。”回頭叫:“歐陽哥哥,把你老人家那個刀,借給三哥用用。”三爺一聽就歡喜了,有了這七室刀,自然就容易了。北俠將刀交與穿山鼠。這些嘍兵看看臨近,三爺就撞上來了,大喝了一聲:“小子們那去!”嘍兵稟報大寨,前面有人當路。
亞都鬼吩咐列開旗門,嘍兵列開一字長蛇陣。聞華提叉向前說道:“前面什麼人?”徐爺說:“是你三老爺。”聞華說:“原來是徐三老爺。我家寨主派我追趕於你,請你回山。”徐慶說:“放你孃的屁!”把手中刀亮將出來,往前一縱。聞華就知道這人不通情理,對準了三爺頸嗓咽喉就是一叉。徐三爺把身子往旁邊一閃,用七寶刀往上一迎,“嗆啷”一聲,“嘡啷啷”,就把個叉頭砍落在地下。聞華這可好了,剩了個叉杆,拿起來就跑。徐三爺一陣撒風,就聽見“(口克)(口叉)(口克)(口叉)”一陣亂響,“丁丁當當”又是一陣亂響。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