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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出入闈闥,不數年便為宰輔,加封至中山王,賞賜無算,已而睿死,賜諡立廟,令文士作誄,約百餘篇。秘書令李衝,是太后第二情夫,密加賜齎,也不可勝紀。宦官王琚、張溳、符承祖等,送暖迎新,非常得寵,自微閹拔為大官,居然得拜爵崇封。

太后自知內行不謹,常令權閹偵察內外,遇有謗言醜語,立刻捕至,也不關白魏主,便即殺斃。青州刺史南郡王李惠,為魏主宏母舅,所歷各郡,頗有政聲,只不合評謗宮闈,致為馮太后所聞,竟誣他謀逆,屠戮全家。惟待遇勳舊,恩禮不衰。就使寵臣有過,亦不肯少恕,動加箠楚,多至百餘,少亦數十。不過性無宿憾,過必罰,功必賞,往往昨日受刑,明日升官,所以人無怨言,反願效死。這是英雄手段。

中書令光祿大夫高允,歷事五朝,出入三省,居官五十餘年,資望最隆,年逾九十,因老乞歸。馮太后懷念老成,仍用安車徵至平城,拜為中書監,特命乘車入殿,朝賀不拜,且使他申定律令。允老眼無花,按律審刑,折衷至當,嘗慨然嘆道:“刑獄為人命所繫,不容輕忽。古稱至德如皋陶,明刑弼教,應無枉濫,後嗣子孫,英六先亡。況在常人,可不再三審慎麼!”馮太后代主下詔,謂允家貧養薄,飭傳樂部十人,五日一詣允第奏樂娛允,朝哺給膳,朔望致牛酒,月給衣服綿絹,入見備几杖。垂問政事,允知無不言。魏主宏太和十一年,允病歿都城,年九十八,追贈司空,予諡曰文。

越三年馮太后病殂,年四十九。魏主宏哀毀過禮,勺飲不入口,約有五日。何不使李衝等殉葬。群臣上章固諫,始進一粥,王公表請依例塋葬,魏主宏有詔答道:“奉侍梓宮,猶希彷彿,山陵遷厝,尚未忍聞!”王公等又復固請,乃奉葬永固陵。太尉榮陽王拓跋宏,申請勉抑至情,循行舊典。魏主宏又道:“祖宗志在武略,未遑修文,朕仰稟聖訓,思習古道,論時比事,與先世不同。況聖人制禮,卒哭變服,奪情以漸,今甫及旬日,即從吉服,豈非有違古禮麼?”秘書丞李彪道:“漢明德馬後,保養章帝,後崩後葬不淹旬,旋即從吉,章帝不受譏,明德不損名,願陛下垂察!”魏主宏複道:“朕眷戀衰絰,情所未忍,並非矯飾沽名,且公卿嘗稱四海晏安,禮樂日新,可以參美唐、虞,今乃苦奪朕志,使朕不得逾魏、晉,究是何意?”群臣尚未及答,魏主宏申說道:“朕聞高宗諒闇,三年不言,若不許朕衰絰視事,理應拱默禮廬,委政冢宰,二事惟公卿所擇!”尚書遊明根對道:“淵默不言,大政將曠,仰順聖心,請從衰服!”魏主宏嗚咽道:“朕處不言地位,不應如此喋喋;但公卿欲奪朕情,遂至煩言,追念慈恩,叫朕如何釋念哩!”說至此,號哭而入。顧小失大,迂愚可笑。

群臣亦流涕退出。

既而有詔頒發,決行期年衰服,近臣亦皆服衰,外臣得變服就練,七品以下,除服從吉,於是公卿以下,莫敢異議,追諡太皇太后,為文明太后,且屢次謁祭永固陵。

越年元旦,魏主宏乃臨朝聽政。看官,你道魏主宏這般孝思,究竟是大孝呢,還是小孝呢?想看官閱過上文,應知馮太后這般行為,不該出此孝孫,小子也無容評斷了。不貶之貶,尤甚於貶。

齊主蕭賾,特派散騎常侍裴昭明,侍郎謝竣,如魏弔喪,意欲朝服行事。魏命著作郎成淹,據經辯駁。昭明等無詞可答,乃改易吊服,魏亦命散騎常侍李彪,隨使報聘。既至齊廷,齊為置宴設樂,彪固辭道:“主上孝思罔極,興墜正失,朝臣雖除衰絰,尚是素服從事,使臣何敢仰叨盛貺呢!”齊主見他盡禮,頗加器重,因撤樂留飲,館待數日。及彪陛辭北還,車駕親送至琅琊城,且命群臣賦詩,作為嘉寵。彪亦申謝而去。嗣是南北又復通使,彪六次往返,均不辱命。那魏主宏卻有心復古,正祀典,作明堂,營太廟,週年祥祭,易服終哭,謁永固陵,哀瘠殊甚。

先是馮太后在日,忌宏英敏,恐於己不利,嘗在嚴寒時候,幽諸空室,絕食三日,意欲把他廢立,還幸朝右大臣,上疏切諫,因得釋出。嗣又由權閹暗中讒構,致宏無故受杖,宏竟毫不介意。

及喪已逾期,還是哭泣不休,魏臣多退有後言。可巧隆冬大旱,兼遇大風,司空穆亮,藉此進諫。謂天子父天母地,子或過哀,父母亦必不歡,今和氣不應,未始非過哀所致,願陛下襲輕裘,御常膳,庶使天人交慶雲雲。魏主宏卻下詔辯駁,說是孝悌至行,無所不通。今飄風旱氣,是由誠慕未深,不能格天,所言咎本過哀,殊為未解等語。

馮太后嘗欲家世貴寵,簡選馮熙二女,充入掖廷。後宮林氏,生皇子恂,魏主宏擬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