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在這個緊張的時候,他的心情卻很平靜,很冷靜的一邊指揮,一邊作戰,不放過蒙人任何一點空隙和弱點,三千忠孝軍在他的指揮下,就像一條伸縮自如的水底蛟龍,翻身之間攪動萬丈波濤,蒙人追擊隊伍被甩的一片忙亂。
似乎沒有想到潰敗的金人還會有這樣一支強軍出現,蒙人散亂的追擊在措手不及下死傷一大片,甚至出現區域性的潰敗現象。
這很快引起蒙人高層的注意,幾聲急切的牛角號聲後,大批的蒙人騎兵放棄追殺金人潰兵,反轉頭來迎戰這群敢於直面他們兇殘的金人勇士。
散亂的騎兵佇列在極快的時間中就組成一道奔湧的巨*,浩浩蕩蕩,雷霆萬鈞的猛撲而來,如同江潮澎湃,天雲翻滾,氣勢萬千的撲向這支不自量力的孤軍,猶如蒼龍吞江,凌空騰起,奔湧不息。
面對如此滔滔不息的洪流,忠孝軍沒有任何退縮,他們如同弄潮的健兒,駕馭一葉孤舟衝浪而行,更如巨大礁石當面而立,激盪起旋渦翻滾。
殺氣咆哮,刀槍浩蕩,鮮血伴隨著勇氣飛舞,忠誠與死亡為伴。
雖然被敵人的洪濤吞沒。但忠孝軍不僅沒有潰散,反到越發頑強,他們鬥志高昂,眼射冷光,憑藉手中地兵刃發揮出巨大的戰鬥力,他們就像定海神針,任你狂濤翻滾。我卻一柱擎天。在奔湧的血海波濤之中,他們不僅沒有被波濤所淹沒。反到讓乘勝追擊的蒙古人付出超出想像的代價,被其硬生生的在波濤之中逆流狂奔,阻擋其進。
雙方就像虎豹鏖戰,虎,威勢無雙,牙尖爪利,豹。矯健靈活,行動迅速,各有所長,難分難解。兩支軍隊迅速的糾纏到一起,反到成功阻擋了蒙古騎兵追擊潰兵地浪潮。
追擊的波濤被攔截,潰亂地洪流獲得喘息,大部分的金人潰兵都逃到灤陽城中及其附近,被裹挾進來的移刺蒲阿吼叫連連的命令著他可以找到的一切將領。讓他們整頓和收容潰兵,並將城門清空,派出手中還算建制完整的一支重灌步兵團——由左營副將樊澤統帥,一直不被他重視的重灌步兵。
說來幸運,因為確定樊澤為新地糧道總巡,所以他所部就被留在灤陽。準備明天出發。大營被攻擊的時候,他剛將部隊整備完畢,正想前去增援的時候,潰兵已經衝到灤陽來,把城門堵住,讓他一時動彈不得。而在金人的軍隊中,重灌步兵遠遠沒有鐵甲騎兵,輕騎兵和步騎混合的部隊受重視,他們更多的是像雞肋。
論及重灌步兵的由來還是從宋人那邊學來的,當初金宋交戰地時候。金人沒少吃宋國重灌步兵的虧。後來在宋國一些降將的幫助下,也發展了重灌步兵。但規模都不大。金衰蒙興,特別是金人的主力大軍被重創之後,金國的軍隊就形成中央和地方義軍兩個系統。對於地方義軍,金國一向是給予優惠的政策,以拉攏他們抗蒙,這些義軍在抗蒙上也是形成兩極分化,有人投降,也有人堅決抗蒙。
比方說張柔和史天澤等人,他們都是地方義軍被金人收編,然後又投降蒙古。再比如完顏陳和尚地忠孝軍,完顏仲元的花帽軍等,他們都是地方義軍中堅決主張抗蒙的代表,雖然他們接受金國朝廷的調遣,也被金國政府承認,但他們卻受到金人的很大猜忌。不僅人為造成義軍將領間的不和,還對義軍戰士眾多的部隊進行拆分,而且拆分後的部隊,很少派到同一戰場上作戰。在作戰上,也很少讓他們擔任方面主將,多是做為中央系將領的附庸出戰,無論他們立下多大功勞,多麼驍勇善戰,最多也就是物資和名位上的獎勵,從無放手軍權之事。
因為這些原因,金人中央系將領和地方義軍將領地關係很是微妙,一方面中央軍需要義軍地幫助,另一方面,他們又不能讓這些義軍將領掌握大權。這樣就很容易形成有能者不得信任重用,無能者反到能掌握大權的現象。移刺蒲阿和完顏陳和尚地矛盾,與其說是個人,反到不如說是這種原因下的一種具體表現。
樊澤的重灌步兵也是源自義軍系統,樊澤本人也在步兵指揮上有著很高的天賦。他這支步兵在裝備上當然不能和現在宋軍的重灌步兵比,但憑藉北方人優良的體格,他們在重盾上的要求卻比宋軍要高,在機動上也有很大的優勢,至少他們能配備馬車,戰士平時移動多是靠馬車,而非宋軍廣泛使用的驢車。
排列整齊的重灌步兵陸續走出灤陽的城門,他們舉著厚重高大的盾牌,踏著大地響應的方步,擂響熱血沸騰的戰鼓,舉起密密麻麻的長槍,緩慢,堅定,勇敢的向著前方橫壓而去,任何意圖衝撞的潰兵和敵人都被無情碾碎。
巨大的盾牌排列的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