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過了一碗茶的功夫,一道生放開明月,對著卓妙姿說道:“她已經沒事了,不過這段時間還是要避免受寒!”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屋子,皺眉道:“這裡還是冷了些,可把火龍開啟!”
為抵禦寒冷,皇宮內的一些屋子都做著空心夾牆,天冷時,開啟火龍,讓周圍牆壁甚至床鋪發熱,讓人不覺寒冷。和火炕類似,不過範圍更大,要求更高些。
按說這個要求並不算太過分,卻讓卓妙姿微微遲疑了一下,才對嶽念雪道:“雪妹妹,我看可削減一些我的用度,開啟火龍吧?”嶽念雪是皇宮的大管家,管著整個皇宮的用度支出,連趙昀要用錢都要躲著她,生怕她反對,這也是建康皇宮的一大笑談。
嶽念雪想了想,也有些為難:“姐姐,你不知道,最近因為過年和遭了大雪,我給皇宮那些宮女護衛們發了五倍例銀,讓她們捎回去接濟家人,還有玄武湖行宮中的那些太監,他們不少人還有家人,都指望著他們,我也不能厚此薄彼。這個月和下個月的用度都已經有了赤字,若再加一筆火龍開銷,只怕連下下個月也週轉不過來。”
趙昀登基後並未選秀女,還將原本皇宮中的太監安置在臨安行宮和建康玄武湖行宮兩處,並下令民間禁止閹割男童,違者腰斬。斷絕了太監的來源。因此,建康皇宮中主要是就是宮女和護衛,而肯到皇宮來做宮女地多是貧苦人家的女孩子,她們在皇宮不用為吃穿發愁,而她們家裡不知多少人指望著她們拿回的月錢。嶽念雪一向很顧惜這些人,因此在很多方面都很寬待,也因此常常讓皇宮月度開支出現緊張。
以前趙昀在皇宮的時候。她還可以撒嬌想法讓趙昀當這個冤大頭,如今趙昀不在。她只能小心計算,多方節儉。而皇宮中的火龍不是專供一間房屋,若一開,一處宮殿群,每天至少要百兩銀子用度,看起來不大,可一開此例。不知多少地方都要開,到時恐怕非千兩銀子拿不下來,時間一長,皇宮用度的赤字肯定越來越高,到時就算趙昀肯認賬,只怕也抹不平這些。
對於嶽念雪來說,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
這些情況卓妙姿也約略知道些,想了片刻。還是沒有好主意,若她強行要求,不是不行,可這樣一來,原本宮中形成地節儉規矩也就開了一條大口子,連趙昀都不想這麼做。她就更不願意!何況,就是因為趙昀的以身作則,才一改大宋官場地奢華靡靡之風,力行節儉已經成為不少建康官員的共識!
一個是否開火龍的問題,卻讓大宋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陷入為難中!
明月看的有點瞠目結舌,難於置信,她在風月場中混了這麼多年,誰人真心,誰人假意,不用眼睛都感覺的出來。她是真切的感到面前地皇后和貴妃。實實在在是很為難,絕非演戲給自己看。這也讓她越發對皇宮裡面的事情感到好奇起來:好像和自己想像的很不一樣,生活在裡面,也不怎麼可怕嘛?
莫名的起了這樣一種心思,讓明月感到有些慚愧,似補救的開口道:“二位娘娘不用為明月操心,明月身體一向尚可,這樣的寒冷難不倒明月。”
卓妙姿聽後醒覺過來,看了看她,似乎突然有了主意,轉而對嶽念雪說道:“你看看我們,怎麼忘了去問小筠和阿竹,她們這些日子一直忙著打理陛下的產業,總歸有點成績才是。”
嶽念雪也醒悟過來,連連點頭,對著明月微微笑了笑,含蓄的打了個招呼,轉身款款離去!
卓妙姿回過頭,才發現惹起事端地一道生早就離開,屋中又只剩下她和明月。
兩人對視了一眼,雙雙一笑,彼此感覺非常愜意舒服,就像認識了很久一樣。
自從行刺趙昀失敗,被他所救後,明月從沒感覺現在這樣輕鬆,面對卓妙姿,她感覺不到絲毫壓力,反到有種從心裡透出來的親近感,想起自己顛沛流離,甜蜜孤苦的經歷,不覺更想牢牢抓住這種感覺,因為這種感覺讓她心裡很溫暖,再也不覺孤獨和寂寞。
於是兩人又坐下交談,談了很多,從胭脂保養到市井小事,又從市井小事說到昔日發生在玄武湖上的一幕!
“……當時我就明白自己傷不了陛下,不過我那個時候真的認為姐姐是個嚴肅古板的女人,一天到晚只知道陰謀算計,甚至還勾結外臣,圖謀不軌。如今才知道,全是那些人胡說八道,中傷姐姐,若讓我再聽他們聒噪,我非甩他們幾耳刮子不可!”
“還說了,你們當時做地這些事情,讓姐姐我可背了老大黑鍋,差點沒被人抓了去。真沒想到,他們會利用妹妹你!”
“他們?難道姐姐知道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