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渾身上下都像被火燎過的宋軍正站在自己不遠處,黑糊糊的臉頗有些滑稽,他的身上還有不少血跡,似乎是沾上的。
看了片刻,耿浩明才認出這個傢伙是阿里,那個讓他不怎麼有好感的西夏降將。
“有什麼奇怪的?”
“我剛才隨幾個戰士出去看了一下,發現對面的蒙古人似乎正要紮營,他們已經將我們前方的官道谷地都封鎖了。”
“這有什麼不對嗎?他們精心策劃的進攻被我們粉碎,估計他們是想採取長期圍困的方針,利用他們佔優勢的兵力,逐漸的消耗掉我們的力量,這也很符合兵家要旨,你總不能指望蒙古人吃了這麼大的虧後,還向今天這樣衝過來吧?。”
聽到耿浩明如此說,阿里不同意的搖搖頭,忽然又覺得不對,連聲解釋道:“如果依照常規推斷,如果一地久攻不下,而自己又傷亡慘重,確實應該採取圍困攻打的打算。可是末將和蒙古人交手多次,根據末將的觀察,蒙古人作戰以勇猛頑強,機動迅速,行動靈活為風格,非常善於借用敵人的弱點進行攻擊,相反,這種圍困戰術他們卻很少用。
況且蒙古人此次偷襲臨洮路,其目的絕不僅僅想消滅長空將軍和師將軍這麼簡單,如果是這樣,那蒙古人如此做為更讓人疑惑。就算他們想圍困我們,可是他們又憑什麼來圍困?只要這道山口不失,秦州和鞏州就可以源源不斷的支援我們,僅僅憑藉這種消耗,似乎不能讓我們屈服,那他們圍困的意義何在,所以我認為,他們應該另外有目的。“
不知怎麼的,聽到阿里一口一個我們,耿浩明就是覺得彆扭,怎麼也沒法將他當成自己這邊的人,只是他說的也有道理,自己和蒙古人沒打過多少交道,除了長安那次,這次就是第二次。
對於蒙古人的作戰風格,老實說,耿浩明只是聽到軍團內一些參謀的研究報告,具體的沒什麼認識,今天這場戰鬥純粹是阻擊戰,自己佔了天時,地利,人和,而蒙古人卻是一路打了過來,可說以疲憊之軍對精銳之師。可是儘管如此,蒙古人在這場戰鬥的表現也讓他感到驚心,特別是用那些奴隸兵做箭靶,更是讓自己初次感受到蒙古人為求勝利,不擇手段的殘酷作風。
沉吟了片刻,耿浩明帶些詢問的道:“既然如此,那你認為我們該怎麼防範?”
阿里神色有些振奮的說道:“從今天的戰鬥來看,只要我軍弩箭火器充足,蒙古人很難衝過去,如果他們想轉路,不僅道路遙遠,而且那些山路也不能容許蒙古人機動。所以我認為蒙古人的打算還是要佔領這裡,只是他們會用什麼方法,末將一時也想不到。但可以肯定無疑的是,山口陣地是他們志在必得的所在。我們可以在這裡做一些準備,譬如可以在主陣地後設一些拒馬,如果萬一前鋒部隊不支的時候,可以暫時退卻一步,利用這些拒馬再次阻擊敵人,相信這招會是蒙古人想不到的!”
耿浩明對眼前這個西夏人有些刮目相看了,這個人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的人,只是如此人才在那裡不能大有作為,為什麼在我們一來就投降我們?
一邊不自覺的對阿里的才華感到佩服,一邊卻又對他起了更深的猜忌,考慮了片刻,他決定還是按照阿里說的去做,畢竟這樣做穩妥方面會更高。
想清楚後,耿浩明就讓一個千人長和阿里一起去做這件事情,不僅要在主陣地後面加,在防禦陣地前也要加一些,並讓他多用一些人手,務必要在天黑前全都做好。
在宋軍忙碌著佈置的時候,蒙古人那邊也非常熱鬧,一些蒙古騎兵不住的奔跑,鞭打叱喝著奴隸兵,顯得嘈雜異常,似乎吃準了宋軍不會主動攻擊他們。
日落時分,一座規模宏大的營寨呈現在宋軍眼前,只見前方的山坡谷地一片軍旗招展,密密麻麻的蒙古包隨處可見,一眼看去,帳篷連著帳篷,軍旗打著軍旗,拖延迤儷,連綿長遠,猶如一道銅牆鐵壁,將宋軍前進的道路封的死死的,可以說讓他們前進無門,讓人望之如海洋,興起無能為力的感覺。
如果他們是想阻截宋軍,這麼做實在無可厚非,但很可惜,如今是宋軍要攔截他們。雖然蒙古人建軍帳的速度讓宋軍工兵都感到佩服,但是這麼做,實在是讓人費解。
時間就在這種對峙的狀態下流逝,夜幕降臨的時候,雙方几乎不約而同的派出小規模的部隊出來,不是為了作戰,雙方的目的都是那翻著血腥味,有著大群蒼蠅的人間地獄。
不同的是,宋軍是想將弩箭兵器收回來,而蒙古人那邊卻是要將屍體拖走,剛開始,雙方差點衝突,可是到知道對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