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為止。眾人等著讀下面的句子,但是他卻放下筆不再寫了。芸一邊讀一邊流淚,讀到後來她悲痛到了極點,便把信箋遞給琴,一個人走到方桌旁邊坐下,把頭俯在桌上傷心地哭起來。
淑華打算過去安慰芸,然而覺新卻在旁邊攔阻道:“三妹,你就讓芸表姐哭一會兒。她要哭一會兒心才會暢快的。”他說著不覺得自己也是淚水滿眶了。
“大哥,你不能夠送這樣的對子。這明明是假話。”覺民不滿地說。
“假話,我自己也曉得,”覺新痛苦地答道。“所以我寫到這裡再也沒有勇氣寫下去。在我們這種環境裡遇著什麼事情都只能夠說假話。”
“哼,‘舅姑稱順’,‘戚鄀欽賢’。只要少折磨蕙表姐一點就好了,”覺民氣憤地說。
“你沒有看見大舅送的那副對子,那才氣死人。大舅還好意思說什麼‘群誇夫婿多才,應無遺恨留天壤’。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人誇獎伯雄是奇才,”覺新說著,也有點生氣。
“我倒有一副對子送去,八個字:‘臨死無言,在生可想。’大哥,你看怎樣?”覺民正色說道。
“這倒痛快。”淑華拍手稱快道。
“二弟,你快不要這樣做。你又會給我招惹麻煩的,”覺新著急起來,連忙揮手說。
“你怕什麼?我不過說說罷了。我不會送去的。我又不是傻子,不會幹對牛彈琴的事情,”覺民冷笑道。
“不要再談這件事情了。你們看,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