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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共“一大”檔案,其真實性是毋庸置疑的。令人遺憾的是,《中國共產黨的第一個綱領》英文稿在第十條和第十二條之間,竟缺了第十一條!韋慕庭只能作如下推測:“陳公博的稿本無第十一條,可能是他列印新的一頁時遺漏了,或在第十條以後排錯了。”

第一部分:小引追尋在蘇聯找到了俄文稿

不論怎麼說,美國韋慕庭教授的發現和研究,是對中共黨史研究做出了貢獻。

不過,在一九六○年,哥倫比亞大學印出《共產主義運動在中國》,在美國除了幾位研究中國史的專家有點興趣,並沒有多少人注意這本書。

當時,中美處於嚴重對立狀態,兩國之間沒有外交關係。韋慕庭的論文,被浩淼的大洋阻隔。大洋此岸,並不知道中共“一大”文獻在美國被找到的訊息。

中國的中共黨史專家們,也在尋覓著中共“一大”文獻……一九五○年,中國的中共黨史專家發現了一篇蘇聯人葛薩廖夫寫的《中國共產黨的成立》。此文的寫作時間,比陳公博的碩士論文晚不了多少時候。葛薩廖夫當時在中國,跟第三國際來華代表有過接觸。這篇文章,有一定的歷史價值。

這麼一篇歷史文獻,竟是從一部藍色封皮、線裝的書中發現的。那部書的書名頗為驚人:《蘇聯陰謀文證集彙編》!這是一部文言文寫的書。沒有標明什麼出版社出版。

經過查證,此書“來歷不凡”:一九二七年四月六日清晨,奉系軍閥張作霖不顧外交慣例和國際公法,突然包圍、襲擊了蘇聯駐華大使館以及附近的遠東銀行、中東鐵路辦事處、庚子賠款委員會,抓走了在蘇聯大使館西院的中共領袖李大釗。他們還搜查了蘇聯大使館,非法搜去許多檔案,內中便有葛薩廖夫用俄文寫的《中國共產黨的成立》一文。

張作霖下令把搜到的檔案譯成中文(文言文),編成一本書——《蘇聯陰謀文證集彙編》。

這本印數很少的線裝奇書,在解放後被找到一套。於是,那篇《中國共產黨的成立》也就得以重見天日。葛薩廖夫的《中國共產黨的成立》,詳細記述了中國共產黨成立的經過,提到了中共“一大”討論第一個綱領的情況,談及關於綱領的激烈的爭論——可惜,沒有收入第一個綱領的原文。

不過,發現葛薩廖夫的文章,畢竟使人們對中共“一大”的綱領,有了一些側面的瞭解。重大的進展,是在一九五六年九月中共“八大”之後,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楊尚昆前往莫斯科,與蘇共交涉,要求把共產國際有關中共的檔案交還中共。

蘇共經過仔細研究,答應交還一部分。於是,從莫斯科運回了幾箱檔案。

中共黨史專家細細檢視這批檔案,居然從中找到了中共“一大”檔案的俄譯稿!不言而喻,中共“一大”召開之際,第三國際派代表出席會議,把中共“一大”檔案的俄譯稿帶回了蘇聯,儲存在共產國際的檔案庫裡。查遍幾箱檔案,沒有發現中共“一大”檔案的中文原件。於是,俄譯稿被還原譯成中文。在當時,中共“一大”的檔案屬黨內重要機密。還原譯成的中文稿經過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再三斟酌,刊載於內部機密刊物《黨史資料彙報》第六號、第十號上。為了鑑定從蘇聯運回的這些檔案是否可靠,還原譯成的中文表述是否準確,中央檔案館籌備處辦公室在一九五九年八月五日,派陳銘康和李玲把檔案送到中共“一大”代表董必武那裡,請這位歷史親歷者作鑑定。整整一個月之後——一九五九年九月五日,董必武寫下了親筆覆函:

“我看了你們送來的《黨史資料彙報》第六號、第十號所載‘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中國共產黨第一個決議’及‘中國共產黨第一個綱領’,這三個檔案雖然是由俄文翻譯出來的,但未發現中文文字記載以前,我認為是比較可靠的材料,又‘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一文沒有載明時間,其他兩個檔案上載明的時間是一九二一年,也就是‘一大’開會的那一年,可說是關於我黨‘一大’文字記載最早的一份材料。……”董必武認可了這一批中共“一大”檔案。因此,在美國教授韋慕庭發現陳公博的論文之前,中共已經發現了“一大”的檔案俄文稿。

美國教授聲稱自己是中共“一大”文獻的第一個發現者——這也難怪,因為中共當時沒有公開發表過發現“一大”檔案俄文稿的訊息。嚴格地說,美國韋慕庭教授是中共“一大”文獻英文稿的第一個發現者和鑑定者。

不過,韋慕庭教授的發現,過了十二年之久,才傳到大洋此岸來……那是一九七二年,北京中國革命博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