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9部分

階,奪還璽書詔命,並謫戍居正子弟,揭示罪狀。有詔雲:

張居正誣衊親藩,箝制言官,蔽塞朕聰,私佔廢遼宅田,假名丈量遮飾,騷動海內。跡其平日所為,無非專權亂政,罔上負恩,本當斫棺戮屍,因念效勞有年,姑免盡法。伊弟張居易,伊子張嗣修等,俱令煙瘴地面充軍,以為將來之謀國不忠者戒!

張居易曾為都指揮,張嗣修曾任編修,至是皆革職遠戍,一座巍巍然師相門第,變作水流花謝,霧散雲消,令人不堪回首呢。所謂富貴如浮雲。張誠回京覆命,御史丁此呂,又追劾侍郎高啟愚,主試題系“舜亦以命禹”五字,實係為居正勸進,不可不懲。神宗得了此疏,頒示內閣,申時行勃然道:“此呂何心,陷人大逆,我再緘默不言,朝廷尚有寧日麼?”

當即疏陳此呂曖昧陷人,應加重譴等語。小子有詩詠道:

炎涼世態不勝哀,落穽還防下石來。

稍有人心應代憤,好憑隻手把天回。

未知神宗曾否准奏,且看下回再表。

…………………………

神宗臨幸宮人,暗育珠胎,至於太后詰問,猶不肯實言,雖系積畏之深,以致如此,然使太后處事未明,疑宮人為外遇,置諸刑典,得毋沉冤莫白,終為神宗所陷害乎?一宵恩愛,何其鍾情,至於生死之交,不出一言以相護,是可忍,孰不可忍?觀於居正死後,奪其官,籍其產,戍其子弟,且任閹豎張誠,勒索財賄,株連親族,甚至逼死居正子敬修,未聞查究。古云:“罪人不孥。”神宗習經有素,豈竟漫無所聞?況居正當國十年,亦非全無功績,前則賞過於功,後則罰甚於罪,涼薄寡恩四字,可為神宗一生定評,惟居正之得遇寵榮,為明代冠,而身後且若是,富貴功名,無非泡影,一經借鑑,而世之熱中幹進者可以返矣。

第七十五回 侍母膳奉教立儲 惑妃言誓神緘約

卻說申時行上疏以後,尚書楊巍,又請將丁此呂貶斥,頓時鬧動言官,統說時行與巍,蔽塞言路。御史王植、江東之交章彈劾兩人,神宗為罷高啟愚,留丁此呂。於是申、楊兩大臣,抗疏求去。大學士餘有丁,上言殿閣大臣,關係國體,不應為一此呂,遂退申、楊。許國尤不勝憤懣,亦專疏乞休。神宗乃將此呂外調。王植、江東之始終不服,遂力推前掌院學士王錫爵,可任閣務。錫爵曾積忤居正,謝職家居。見七十三回。至是因臺官交推,重複起用,晉授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又因日講官王家屏,敷奏誠摯,由神宗特拔,命為吏部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兩人相繼入閣,言官只望錫爵得權,抵制時行,不防錫爵卻與時行和好,互為倚助,遂令全臺御史,大失所望。萬曆十四年正月,鄭妃生下一子,取名常洵,神宗即晉封鄭妃為貴妃。大學士申時行等,以皇長子常洛,年已五歲,生母恭妃,未聞加封,乃鄭妃甫生皇子,即晉封冊,顯見得鄭妃專寵,將來定有廢長立幼的事情,遂上疏請冊立東宮。時行初意,原是不錯。疏中有云:

臣等聞早建太子,所以尊宗廟,重社稷也。自元子誕生,五年於茲矣,即今麟趾螽斯,方興未艾,正名定分,宜在於茲。祖宗朝立皇太子,英宗以二歲,孝宗以六歲,武宗以一歲,成憲具在。惟陛下以今春月吉,敕下禮部早建儲位,以慰億兆人之望,則不勝幸甚!

神宗覽疏畢,即援筆批答道:“元子嬰弱,少待二三年,冊立未遲。”批旨發下,戶科給事中姜應麟,及吏部員外郎沈璟,復抗疏奏道:

竊聞禮貴別嫌,事當慎始。貴妃所生陛下第三子,神宗第二子常漵,生一歲而殤。猶亞位中宮,恭妃誕育元嗣,翻令居下,揆之倫理則不順,質之人心則不安,傳之天下萬世則不正,請收回成命,先封恭妃為皇貴妃,而後及於鄭妃,則禮既不違,情亦不廢。陛下誠欲正名定分,別嫌明微,莫若俯從閣臣之請,冊立元嗣為東宮,以定天下之本,則臣民之望慰,宗社之慶具矣。

這疏一上,神宗瞧了數語,便拋擲地上,勃然道:“冊封貴妃,豈為立儲起見?科臣等怎得妄言謗朕呢!”當下特降手敕道:“鄭貴妃侍奉勤勞,特加殊封,立儲自有長幼,姜應麟疑君賣直,著降處極邊,沈璟亦降級外調,飭閣臣知之!”申時行、王錫爵等,接奉此敕,又入朝面請,擬減輕姜應麟罪名。神宗怫然道:“朕將他降處,並非為了冊封,只恨他無故推測,疑朕廢長立幼。我朝立儲,自有成憲,若以私意壞公論,朕亦不敢出此。”既不敢以私廢公,何不徑立皇長子。申時行等唯唯而出,遂謫應麟為廣昌典史,沈璟亦降級外調。既而刑部主事孫如法,又上言:“恭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