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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焦急和憤恨,我們不難想象是誰底手筆。

開泇河的計劃失敗了,四百萬石的漕糧,重行寄託給全無把握的黃河。國家底運命,真是非常地渺茫,居正方在躊躇著。這年九月,南京工部尚書劉應節,右侍郎徐栻上疏請開膠萊河。這兩位都是居正底同年,尤其是劉應節,在他任薊遼總督的時候,居正曾經和他有過不少的磋商。應節,山東濰縣人,對於膠萊一帶的情形,更應當熟悉。居正記得隆慶五年,自己曾經反對膠萊新河的計劃,曾經慮到水泉難濟,但是現在的情形不同。黃河屢次決口,泇河計劃不成,除勘探膠萊新河以外,他沒有其他的辦法,而且經過幾年以來的開源節流,在經費方面,他有相當的把握。所以他毅然地不待復勘,派徐栻前往山東開浚,會同山東巡撫李世達辦理,一面再囑世達極力協助。他對應節、徐栻、世達等說起:膠河之可開,凡有心於國家者皆知之,獨貴鄉人以為不便,皆私己之言也。讀大疏具見忘私徇國之忠,已奉旨允行。又承教,鳳竹公(徐栻)肯身任之,尤為難得,今即以屬之。漸庵(李世達)亦曾有疏雲,開泇口不若疏膠河。故宜與之會同,且委用屬吏,量派伕役,亦必借其力以共濟也。至於一應疏鑿事宜,及工費多寡,俱俟鳳竹公親履其地,次第條奏。其河道官屬錢糧,俱不必與之干涉,以破其棄河不治之說,庶浮言不能興,大事可就也。(書牘七《答河漕劉百川言開膠河》。按題銜誤。)

膠河之可開,凡有心於國家者皆知之,乃竟為浮議所阻者,其端有二。一則山東之人,畏興大役,有科派之擾,又恐漕渠一開,官民船隻,乘便別行,則臨清一帶,商販自稀,此昔年之說。一則恐漕渠既開,糧運無阻,將輕視河患,而不為之理,此近年之說也。凡此皆私己之言,非公天下之慮也。今當決計行之,無事再勘。僕嘗念此,惟以不得任事之人為慮。昨奉百川公書,公雅不辭勞,審爾,大事濟矣。已即面奏於上,特以屬公。前得山東撫臺李公書,謂開泇口不如疏膠河,意與公合,故宜會同,且委用屬吏,量派伕役,亦必借其力以共濟也。諸疏鑿、造船事宜,及工費多寡,俱俟公親履其地,一一條奏。其河道官屬、錢糧等項,俱絕不與之干涉,以破其棄河不治之說,庶浮言不興,大工可就也。夫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功,然又必遇非常之時,而後其功可成。故曰,“非常之原,黎民惑焉。”今主上英明天啟,志欲有為,而公以非常之才,適遘此時,可不努力以建非常之業乎?大功克成,當虛揆席以待。(同卷《答河道徐鳳竹》。按題銜誤)

向承教膠河事,時方議鑿泇口,未逞論也。今泇口既罷,劉、徐二司空複議及此,適與公議合,故特屬之。望公協恭熟計,共濟此事。僕以淺薄,謬膺重寄,主上虛己而任之,自受事以來,晝作夜思,寢不寐,食不甘,以憂國家之事,三年於此矣。今朝廷大政幸已略舉,惟清河、宗室,未得其理。宗室事巨,不敢輕動,清河則宜及今圖之。了此一二大事,僕即納管鑰,稽首歸政,乞骸而去矣。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所望海內英哲,共助不逮。(同卷《答山東撫院李漸庵,言吏治河漕》)

萬曆三年,膠萊新河底開鑿,是一件最迫切的事。神宗上諭:“這膠萊河議,即經行勘,俱為浮議所阻,劉應節等既的有所見,不必復勘。就著徐栻改工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吏,會同山東撫按官,將開浚事宜,一一計處停當,具奏來行。朝廷屢議開河,止為通漕,與治河事務不相干涉,再有造言阻撓的,拿來重處。”在這道上諭後面,我們看到居正具了最大的決心。居正對於運河工程,不一定明白,但是他假定劉應節、徐栻應當明白,再加以李世達底贊同,他認為成功的希望,可以看到,所以排除一切障礙,集合一切力量,為國家開闢新水道,替四百萬石漕糧找一條安全的交通線。

但是這一次又是一度嚴重的失敗。山東方面,一則惟恐運河改道,對於西部的繁榮,發生影響;二則眼見開鑿新河,東部的勞役,非常煩重:山東的輿論動搖了,山東巡撫李世達也動搖了,連帶徐栻也起了動搖。居正立刻去信:僕聞疑事無功,疑行無名,明主方勵精圖治,詢事考成,豈宜以未定之議,嘗試朝廷哉?神禹大智,猶必親乘四載,遍歷九土,至於手足胼胝,而後能成功。方其鑿龍門之時,民皆拾瓦礫以擊之。蓋眾庶之情,莫不欲苟安於無事,而保身自便者,孰肯淹留辛苦於泥塗橫潦之中,此眾議之所以紛紛也。願公主之以剛斷,持之以必行,心乎為國,畢智竭忠,以成不朽之功。凡粘滯顧忌,調停人情之說,一切勿懷之於中,又親歷工所,揆慮相度,分任責成。若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