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還在對一團亂麻的現狀煩惱,手機上突然收到琴酒發在行動小組通訊頻道的一條訊息。 等看清楚內容,他瞳孔驟縮,猛然回頭看向客廳裡的亂步。 琴酒給出的資訊非常簡略:“阿斯蒂大人說原川光的廚藝很好,決定給原川光‘蘇格蘭’的代號。” 廚房裡的臥底先生心臟狂跳,心裡浮現出一個驚人的猜測,而與此同時,他又有些說不出來的彆扭。 他,諸伏景光,一個打入琴酒行動小組三個月的臥底,因為飯做得太好吃,被賦予“蘇格蘭”的代號。 怎麼辦,明明臥底任務進展順利卻總覺得很憋屈。 亂步最近做得最滿意的一件事就是在一堆新人裡選了諸伏景光來進行他的保護任務。 沒錯,是諸伏景光,不是原川光,亂步早就知道對方是臥底。 身為琴酒一系的頂頭老大,篩選新人和授予代號這種事,他都有最後的決定權。 只不過這次出了一點小意外。 三個月前琴酒將進入行動小組的新人候選名單交給他,進行最後的篩選。 聰明絕頂的亂步大人一眼就看出名單上的三個人全是臥底,相關資訊資料都是偽造的。 全部都是,沒有一個例外。 一個日本公安,一個fbi調查員,一位cia情報官。 有那麼一瞬間亂步甚至懷疑琴酒被敵人收買了。 不過當他把臥底情況告訴琴酒之後,從對方那個恨不得立刻把這個三個人幹掉的態度來看,琴酒一點都不知情。 琴酒的意見是將這三個臥底全部處理掉,但亂步覺得,反正都是當下屬用,是不是臥底也沒差。 他心裡對忠心這種事沒有概念,拿著代號幫組織做事,賺錢而已。 賺錢等於可以隨便買粗點心,琴酒是這麼和他說的。 琴酒自己對臥底的態度很差,也因為位高權重的阿斯蒂實際上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 沒有半點自保能力,一旦有人背叛,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亂步一直向琴酒強調他完全可以保護自己,但這家夥最會的就是選擇性失聰了,有時候真是討厭的很。 不過大部分時候琴酒還是很尊重他的意見的。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以黑衣組織目前的勢力,在裡世界也排得到上層,但手下的人比起西西里那些自產自銷的黑-手-黨家族,實在是有些青黃不接。 而能被琴酒選上來的,都是能力還很不錯的人,把這波人都幹掉,剩下的就都是些歪瓜裂棗。 於是這波臥底勉強被琴酒留了下來,但每一個都被琴酒由亂步給出的關於身份背景的推斷,順藤摸瓜,把這些人的底細都查清楚了。 相比之下,亂步對這些臥底的態度就好多了,尤其是對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警校畢業後加入日本公安,隨後被選入zero部門,後被培養成為臥底,執行對黑衣組織的滲透計劃。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人一看就知道很會做飯。 吃完豬排飯,亂步就用通訊裝置向琴酒提出了給出代號的事,並且特別要求琴酒對蘇格蘭優越的廚藝進行點名讚揚。 天知道每次跟著其他人,天天都要吃外賣的。 君度橙酒倒是會做飯,但只會做辣味咖哩,不怎麼能吃辣的亂步在吃過一次之後,就拒絕這東西再出現在他的餐桌上了。 自從對臥底的事情妥協之後,琴酒對他胡亂任命下屬這件事的包容程度越來越高了。 所以這次甚至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就同意了。 別問他隔著通訊器看不到臉是怎麼知道的。 這點小事亂步大人當然知道。 亂步趴在客廳的沙發上玩玻璃珠,薄荷藍色,很清透,燈光折射下很漂亮。 蘇格蘭拿著切好的蜜瓜放到茶几上,亂步歡呼一聲,欣然接受了這份餐後甜點。 “亂步,你很喜歡我做的飯嗎?”蘇格蘭問道。 思來想去,在被竊聽監視的狀態下,臥底先生覺得還是保守的試探比較好。 在收到琴酒的訊息之後,他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已知阿斯蒂智多近妖,是個精於算計的人,推理判斷能力極強,並且從那唯一一次他經歷過的通訊來看,是個說話很孩子氣的人。 雖然不知道是偽裝還是真實,但從他因為做飯好吃這種草率的理由被授予代號來看,亂步居然能和阿斯蒂這個形象微妙地產生重合。 可問題在於,一個謹慎到幾乎不在組織露面的人,怎麼會選擇一個新人來執行保護自己的任務,怎麼會允許自己被全天候地監聽,這說不通。 亂步吃了一口蜜瓜,一眼就看出他想知道什麼。 “你是想知道代號的事嗎?我和他說的,他同意了。”亂步舉著小叉子說道。 ——亂步大人親自和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