儔灰熳迤廴琛�
似乎一切都出奇地順利,美好的未來就如近在眼前的果子,只要伸手便能摘下來。
翌日上朝的時候,太子坐在龍椅上,看著我笑。
我也對他笑了笑,靠在椅背上。
“微臣隴西路採訪使蔣光啟奏監國殿下千歲,隴西路今年從六月起便沒有下雨,上報大旱。”一箇中年人出班奏道。
“微臣河南路採訪使霍亟,啟奏監國殿下千歲,河南路今年自六月起亦是滴雨未下,上報大旱。”
太子大概並不明白大旱意味著什麼,他若是轉頭看看兩位聽政女後,他就能看到兩人面帶欣喜的面容。但是他看著我,所以他只能看到我在苦笑。我左右環顧,房志齡眉頭緊鎖,馮霂面不改色。朝上靜默半晌,突然從很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微臣禮部侍郎石中士,啟奏監國殿下千歲。”
我回頭看去,一個青衫小官出班,跪倒在殿上。我很快就發現,他沒有任何恩賜,諸如魚袋、玉帶等等都沒有,顯然很不得寵,或許聖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臣以為,上天不雨,乃是朝中失和,宰相職在調節陰陽,平衡生死,上通於天,下達於人,當問之。”石中士朗聲道。
他便是那隻出頭鳥吧。
我早就知道借天災言政事,乃是遠在戰國之世前便有的傳統。一般而言,要調節陰陽,或是祭祀天地,或是放宮中女官內侍出宮還家,或是大赦天下……再或者,罷相……所以,那兩個女人居然忍不住笑意。
“石卿言之有理,三位宰相大人,不知有何高見啊?”皇太后道。
馮霂閉目不語,似乎沒有聽到。
房志齡清了清嗓子,道:“臣以為,當初李永平禍亂朝政,以至於天怒人怨,故有大旱之災。咳咳,現下太子監國,大越正統無恙,又有群臣著力輔佐,太后與皇后聽政,想來天災不久便會過去。”
“老臣有句話說,”馮霂接過房志齡的話頭,道:“當下聖上染恙不起,太子幼齡監國,二後聽政,恐宮中陰氣太甚,放些宮女出去,求得老天早日下雨也是好的。”
我還在細細品著兩個老臣的答奏,沒有說話。
“馮相言之有理,便從老身的坤寧宮開始放吧!”太后顯然生氣了。
我讓她坐在上面並不是讓她亂說話的,只是打一下的她的旗號,現在她的生死不過我的一句話,居然還敢跟我叫板,真是豪婦。
“太后言重了,”我開口道,“馮相只是為了緩解天災,並非為了裁減大內屬員。臣想,或是因為郊祀的關係?”
“那明相的意思是再郊祀一次?”誰都沒聽說過過期郊祀的事,太后顯然是在嘲笑我。
我並未動氣,道:“也未必要再郊祀一次,由禮部安排一次祭祖或許也可求列祖列宗上天之靈化解這次大旱。”
“臣禮部尚書杜正倫啟奏,微臣以為明可名所言不錯,九月十四乃是太祖誕辰,歷年來都因為太祖說要持儉,所以不曾大辦,便是沒有大旱,今年也該好好辦辦。”
“臣戶部尚書裴淼啟奏監國殿下,我大越休養生息多年,國庫殷實,雖不足以開疆裂土,應付一場大旱尚不在話下。”
我認得他們都是馮霂的親信,還沒來得及感嘆有學生幫著說話的便利時,又是幾個文官站了出來附議。朝堂就是看誰嘴多嘴快嘴狠的地方,兵法上的“以多擊寡”的話一點不錯,只是兵法上說的“虛實之道”卻沒辦法了,哪幫人多哪幫人少一目瞭然。
房志齡的人就是沒有馮霂的多,而且馮霂一手奪下了禮部、戶部,比之兵部、吏部似乎弱不禁風,實際上禮部掌管制舉,天下仕子之心操於一手。戶部更是民生之首,全國的銀糧皆在其算計之內。離了戶部,官員的俸祿便沒了著落;離了戶部,祭祀的臘肉就沒錢買;離了戶部,工部便沒錢破土;離了戶部,我大越就是個窮乞丐……所以,戶部尚書也被稱作“計相”。
我想著,一陣心寒,馮霂的都是精兵啊!就算我和房志齡一夥,馮霂那邊還是有兩個宰相……他再在秋考時出道什麼怪題,恐怕更是兵多將廣。這還是朝廷,不知地方上又是如何情形……
監國的太子沒什麼想法,照例喊了一聲“准奏”,也不知是準誰家的奏。
馮霂出去的時候只和我說了句:“山雨欲來啊。”
房志齡緩了一步,對我道:“臣強主弱,乾坤顛倒啊。”
我一直都沒有答話,等周圍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我對房志齡道:“馮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