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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十一,昨夜又下雪了,不知在壕溝裡伏擊的戰士是否凍傷。我一夜無眠,看著遠處黑糊糊的城郭。闔城是熙恩峽之後第一城,取了闔城才敢說攻下熊慶州。不過一座小城,即便屯了重兵,也不見得能守得住多久。

“大夫,探馬回報,闔城屯了一萬餘兵。要抗我軍只有三萬,恐怕不夠。”石載對我道。

我點了點頭,提筆在紙上寫了個“只”字。

“只?”石載不解道。

我還是點了點頭,道:“口八。口是圍,攻下闔城固然重要,但有城未必就能勝,戰陣之上,唯有殺敵方能至勝,所以,我列的八字陣,就是給那些救援闔城的援軍的。他們遠道而來,我守株待兔,此一勝;他們無備而來,我有心誘敵,此二勝。有此二勝之數,我何必還要做攻城這等傻事?”

石載點了點頭,又問道:“大夫怎知倭奴伏兵盡出熙恩峽要來劫我後路呢?”

“哼,很多計策都是畫蛇添足。長古川隆二若是不讓人送那三個字來,我也不會如此確信。他定是以為騙了我一次便足以把我玩弄於股掌之上,此番便教他個乖,驕兵必敗。”我冷聲道。

“那若是一開始便沒伏兵呢?”

“那何必弄那麼許多烏拉草?”我說完,立時想到那烏拉草也是誘敵之物該當如何?不會又被算計了吧,當下招來蕭百兵。

“蕭兵尉,壕溝之中可有滾木?”

“回大夫,滾木不曾見到,只是路上能見到滾木的拖痕。”

“那烏拉草可有壓過的跡象?”

蕭百兵很聰明,已經知道我的真意,道:“壕溝中必有大部伏兵,因為卑職看到壕溝對外一側的凍土上有人印。還有……還有他們挖的糞坑,可見他們伏了很久。”

我終於放下心來,著手佈置圍城和打援。

兩天後,闔城很配合地被我軍圍住,城內的倭兵也曾想突圍,卻見我圍而不攻,便慢慢放鬆了攻勢。如此一來正如我所願,消磨城中士氣民心,等我真要攻城時他們便抗不住了。

再兩日,鄭歡回營,帶來的是一千多隻左耳,以彰明軍功。我讓人錄了,私下問鄭歡:“莫非連一個俘虜都沒有?”鄭歡笑道:“倭奴都信那個武士道,是以無人投降。”我覺得他笑得有些陰險,正色道:“姑且不論太祖皇帝頒詔不得殺降,單單濫殺本就是兵家大忌,會傷天和!”鄭歡見我不是玩笑,當下有些也正色道:“大夫,的確沒有一人投降。”

我不再說什麼,讓他下去。

現在最讓我操心的,只有那批援兵了。

“大夫,我這才知道,原來不論是敵人的援兵還是我們的援兵,等起來都那麼心焦。”成敏守在前沿,見我去了,笑道。

我心頭有些重,這麼多天了,居然還有熊慶州出兵的訊息。

“再派探馬,若是熊慶州還沒不發兵,我軍就入城。”我對鄭歡等將軍道。

眾將一臉茫然,終於劉欽輕輕問了句:“大夫,入哪個城?”

“當然是入闔城,我們還能入哪個城?”說罷,我頒下令箭,道:“年關要到了,兵士思鄉,營中口令改為:活著過年。傳下去吧。”

大紅本是喜色,我眼前卻看到了一片血紅,紅得詭異。

輜重營第一次做了前軍,朝熊慶州開進,今天是小年夜。

“帖子投進去了嗎?”鄭歡來大營催我,我問他。

“投了,只是不知他們能不能看懂。”

我微笑著收起案上的書和如意,道:“看懂了,呵呵,那我如何過年?”

鄭歡也笑了,道:“末將說的是字面上的意思,若論其中深意,末將也不明白呢。”

出了帳,我見冬日暖人,居然有些犯懶,道:“鄭將軍還請先走,我想在此等候幾位將軍凱旋而歸。”

“大夫,那……”

“不必擔心我,找幾個人給我後面的山頂搭個廬,就讓戚肩陪我吧,早去早回。”

“大夫,這若是敵軍巡山……”鄭歡見我抿嘴笑他,自己也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道,“末將這就去辦。”

不過兩三個時辰,我選中的一個山坡上已經多了一棟木屋,雖然簡陋卻密不透風,裡面傢什一應俱全。

“勞煩了,大家用些點心再走吧。”我讓戚肩端上鄭歡給我備的點心。

那幾個兵士相互看了一眼,當頭的道:“大夫賜,不敢辭,只是將軍令我等雖死不可離大夫一步。”

我一怔,道:“鄭將軍尚要從我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