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路也鐵青著臉道:“大妹,是哥的疏忽,不該讓你就這樣走出去,這陝西實在太亂,單靠閔家兄弟,實在很難護衛到你的周全,碎夢刀現在也應該將那李魁抓住了,等他被抓回來,哥將他千刀萬剮,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搜魂劍在旁邊也道:“大王,這事情是我們兩兄弟沒辦好,那李魁抓回來,我親自動手,活剮了那鳥人。”
這邊三人說得兇狠,那邊的鄭佳忻卻停了哭聲,低聲道:“他縱有千般不是,終是我的相公,你們不……不要殺他,勸戒幾句即可……”
我靠,勸戒?這事情要怎麼個勸戒法?鄭曉路怒道:“這種鳥人,不殺不足以平我心中一口鳥氣。”
鄭佳忻的腦子裡三從四德太過根深蒂固,此時見鄭曉路要殺李魁的心思比較堅決,又將前幾天發生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她從椅子裡起來,跪在地上道:“哥,你饒了我相公吧,若是你殺了他,妹妹豈不是要守寡後半輩子……”
“守個屁的寡!”鄭曉路道:“回了家我就另外給你找戶好人家,勝過這賊鳥人萬倍。”
“那如何能夠……”鄭曉忻哭道:“為丈夫守寡乃是美德,若是改嫁,於名節有礙。”
我鬱悶啊,這個女人的腦袋裡裝的什麼東西啊,封建糟粕,絕對是封建糟粕……但是我如果殺了李魁,大妹會不會真的守寡一輩子?這問題非常嚴重,非常可怕。鄭曉路摳著腦門想了半天,突然大聲道:“對了,退婚,你們還沒有拜堂,不算真正的夫妻,我們要退婚,我現在是鄭家的當家人,我說了就算!”
鄭佳忻心中一喜,其實她現在也恨這個丈夫得要死,但這門親事是鄭老爺子定下的,她無權反對,因此生了認命之心,但如果現在的當家人要給她退婚,那就沒有問題了。但她一喜之後突然又想到,退婚這種事,如果由女方提出,對女方家庭的名聲是很不好的。她低聲道:“哥,若是你要與李家退婚,會損了鄭家的聲望,爹爹會氣壞的。”
“胡扯,聲望有個屁用。”鄭曉路道:“如果把鄭家的聲望踩在地上能換我的家人後半輩子幸福,老子就把這聲望都扔到茅廁裡去。”
他兩人都暈了頭,說著說著,“鄭家”兩個字不經意間就說了出來,皂鶯聽到這兩個字,雙眼一亮,但她卻隻字未提,假裝沒聽到一般。
“可是爹爹……”鄭佳忻道:“只是幸福我一個,爹爹卻會氣壞,又損了家庭的臉面,我是斷斷不肯的……唉,何況公公李大富對我們鄭家很好,以前鄭家貧窮時,一直多虧李家救濟,兩年前賣魚時,也得了李家許多幫助,我們怎能輕易退婚。”
我暈,氣死我也!鄭曉路大怒,這個女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啊。你這三從四德是怎麼學來的?一點都不懂得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作想,瞻前顧後,莫名其妙。
這時旁邊的皂鶯突然拉了拉鄭曉路的衣袖,大聲道:“姐姐這種情況,可以被定為‘義絕’,其實可以強行判為離異。”
什麼義絕?哥沒聽說過,鄭曉路趕緊問皂鶯何解。
原來《大明律》不光有“七出三不去”的規定,還有一種規定叫做“義絕”,如果丈夫出遠門,妻子的父母將其改嫁;或是岳父母將女婿趕走,另行招婿;或是岳父母允許女兒的通姦行為,都構成“義絕”。這一類“義絕”的責任歸咎於妻子一方。
另一類“義絕”的責任歸咎於丈夫一方,即丈夫有毆打妻子、明明有妻子而謊稱未婚以欺詐行為另行娶妻、強迫妻通姦、將妻子當做妾對待、為錢財而賣妻、把妻子當做自己的姐妹嫁人等行為,必須離婚,如果應離而不離,要打八十大棍。
皂鶯繼續道:“只需將李魁的行為說成是‘賣妻’或者說他強迫妻子與別人……呃……通姦,就符合‘義絕’的規定,可以強制其離婚,不違反三從四德,而且責任在李家,也就不會損了你們家族的名聲。切,說起來你是一個土匪,還講究什麼家庭臉面,扯蛋之極。”她說到通姦兩字時雙頰飛紅,極難出口,說到最後又卻順暢了。
鄭曉路一聽,頓時大喜,連聲道:“對,這傢伙把我大妹拋棄在那裡任由匪人欺辱,就是賣妻,是嚴重的出賣。義絕,絕對是義絕,大妹,你聽到了沒?你們這婚事不算了,咱們離了!這是男方責任,要他賠青春損失費都行,你沒有責任的,哈哈哈。”
鄭佳忻道:“義絕豈能由我們隨便議定,必須要官府開堂審問之後,才能斷離……”
我暈,古板啊,真是古板的女人,鄭曉路大大不爽,難不成我把李魁抓回四川,讓徐申懋來幫我大妹判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