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元卻不依了,心想,我是這次破案的主官,那賊人送的信,我應該先看才是,若是被張逸塵抓到手去,豈不是奪了我的威風,趕緊大聲道:“慢著,這紙捲上說‘張大人親啟’,並沒說是逸塵兄親啟,還是讓我來看吧。”
張逸塵怒視了他一眼,心想他是東廠的人,這種小事便讓他先吧,於是便讓張子元先看那信。
張子元將那紙卷擰開一層,只見一排寫得歪歪扭扭的小字道:“張大人,一路過得可安好?如果不太安好,在下實在慚愧,特送上機密情報……”這一層紙沒字了,張子元一陣心煩,不禁想到,什麼情報不一口氣寫完。
便又去撕開第二層,第二層上寫著:“欲知詳情如何,請看下一層!”
張子元大怒,毛手毛腳地將那紙卷一層一層翻開,只見後面的頁碼依次寫著:“再翻一下就出來了”、“加油”、“繼續”、“翻累了沒?”、“好辛苦”、“不要放棄,就快出來了”……
隨著紙卷一層一層撕開,地上堆了一大堆紙,終於,最後一頁被張子元撕了出來,此時張子元已經搞得滿頭大汗,這最後一張紙上終於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張子元哈哈地乾笑了一聲,定睛一看:“張大人,想必您撕開這個紙卷用了不少時間,唉,真是辛苦您了,其實機密情報就是……您所乘坐的大船已經被在下安放了炸藥,就像曹府那種,轟的一聲,煙火昇天,場景將十分悽美……在您上船的時候,我已經點燃了炸藥的火繩,如果不出意外,兩柱香之後將會暴炸,如果您還沒來得及撕開紙卷炸藥就炸了,那在下只能說非常遺憾。如果您在炸藥暴炸之前拆開了紙卷,在下建議您立即跳江,或者還勉強來得及……”
張子元哇呀呀一聲怪叫,將那頁紙隨手一摔,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窗邊,這裡是樓船的第三層,非常之高,距離江面最少也有兩三丈高,但是張子元大人想起曹府那次暴炸的威力,哪裡還顧得上這許多,怪叫一聲,便從視窗跳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條十分優美的弧線,啪噠一聲摔進了長江裡。
船上一眾官兵都被他嚇了一跳,距他最近的張逸塵抓起那信紙仔細一看,心中也是倒抽一口涼氣,但他可不像張子元那麼傻,只一瞬間就想到,官府的船,哪有這麼容易被賊人混上來安裝炸藥,這信有九成是胡說的。但是胡說歸胡說,在江水裡掙扎著的張子元大人卻已經來不及聽他分析了。
長江之水何其湍急,只一瞬間,張子元已經被江水衝出一兩丈遠,張逸塵皺了皺眉頭,從三樓一躍跳到甲板上,順手從甲板上抓起一根纖繩,將纖繩向自己腰上一纏,打了個死結,然後一個箭步衝到船尾,猛地向著江中的張子元躍去。
張逸塵在半空中右手使出鷹爪功,一把抓住張子元的後頸窩,同時左手將纖繩用力一拉,借力回躍。他的功夫果然不是蓋的,右手抓著一個人,只靠左手拉繩發力,一身金色飛魚服在空中劃過一道金虹,有如八仙過海,踏水而行,穩穩地躍回了船尾,只有一雙鞋子被江水打溼。
但是張子元大人就沒這麼好運了,他先是受了驚嚇,又從高處跳落,在水面上重重摔了一下,最後又被江水淹了兩下。只這一轉眼間,張子元已經是出的氣多,入的氣少了。
張逸塵長長地嘆了口氣,下令道:“迴轉忠州,趕緊找個大夫給張子元大人看看。”
他看著滾滾的長江水,心裡生起一種軟綿綿混不著力的感覺,鬱悶地想道:“我究竟是在破案麼?為什麼總是在和一些亂七八遭的事情打交道!可惡的賊子,我一定要把你抓住……”
鄭曉路看完了搜魂劍飛鴿傳書送來的信之後,哈哈地笑了,這種拆紙卷的詭計,他是從後世那些垃圾網頁學來的,開啟一個網頁,就不停地彈出視窗來說些廢話,半天都關不掉,點到最後卻出來一張恐怖圖片,這種手段用來嚇人是非常有效的。
鄭曉路對著旁邊的手下們笑道:“原以為兩位張大人都得去河裡洗個澡,想不到張逸塵如此厲害,這樣也被他逃過一劫。”
譚宏也看了信,動容道:“這張逸塵的功夫當真非同小可,看來錦衣衛裡還是有能人的。”
“那是當然!”鄭曉路笑道:“錦衣衛是朝廷的機構,朝廷畢竟是天下正統,有才能的官員多不勝數,我們可不能太輕視敵人。”
王小滿笑道:“他功夫再好也沒用,碰上少爺妙計,還不是步步吃癟。”
“難怪魏忠賢要同時派出這兩人來破案,原來他也知道自己手下這東廠檔頭是廢物,於是在錦衣衛裡選了個厲害的來幫襯,想借著張逸塵的厲害,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