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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元和張逸塵被曹府的炸彈炸了一下之後,又躲在忠州衛所裡十幾天,去石柱抓捕彭巴衝的小隊回來了,結果是人去樓空,彭巴衝全家都不見了。
張逸塵很憤怒,他有一身好武藝,卻被看不見的敵人一直牽著鼻子走,每一步都被人家算計得死死的,一身武藝沒有半點使得上的。而且他每日還要應付身邊的草包東廠檔頭張子元,實在讓他非常頭痛。
“逸塵兄,現在我們該追查哪裡?”張子元滿腦都是漿糊,只好事事求助於張逸塵。
張逸塵冷笑道:“下一步去成都!這個叫彭巴衝的大漢已經畏罪潛逃,那說明曹府滅門那晚的大個子一定就是他。彭巴衝在事先已經投入一個叫鄭小路的商人家裡做工,這個叫鄭小路的人,正好也參加了石柱的大擺手,他還打傷了曹家的曹晟,雙方有舊怨。種種線索加起來,這個叫鄭小路的八成就是兇手,我們只需要去到成都,拿到鄭家有火銃的證據,就能定他的罪。”
“要去成都?那不是又得出門了!”張子元一聽說要離開錦衣衛所,滿腦子不願意,現在外面兇險啊,刀劍、毒藥,連炸藥都被賊人搬出來了,要從忠州去到成都,那得有多大的風險。
張逸塵冷冷地笑了兩聲,恨恨地道:“這傢伙一路上辱我太甚,不把他給揪出來,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他叫過一個心腹手下,吩咐道:“去叫忠州知州備船,我要坐船到重慶,然後轉陸路去成都。”
張子元嚇了一跳道:“真要去啊?要不要等上一等,我寫封信回京城,再調些東廠番役和錦衣衛的高手來?”
張逸塵臉黑如鐵,雙手骨節發出啪啪啪的響聲,沉聲道:“我可等不及再從京城調人過來,子元兄如果不願意去也無妨,我自己去就是了。”
張子元一聽,這怎麼行,如果你把人抓到了,豈不是功勞全成了錦衣衛的,回京之後我一定會被魏公公罵個半死。只好硬著頭皮道:“我怎麼能讓逸塵兄一個人身涉險地,我也去!”
兩人召集好親信,又圍在五百衛所兵裡,湧到了忠州碼頭來,那忠州知州刻意巴結,弄了一艘巨大的樓船在碼頭上等著,這樓船極大,甲板上建樓三層,兩舷內側列女牆戰格,開弩窗矛穴。甲板上放了一排炮車、拋石機、檑石,船板上極寬,可行車走馬。這本是戰船,火力強勁,威力巨大,在內河航道作戰時,通常作為旗艦使用。
張子元一見這船,頓時大喜,有這麼一艘巨船加上五百官兵,有什麼賊人敢來掐自己的虎鬚,看來這一路上的安全是可以保證了。張子元這人只要一安全下來,人就得瑟,當即耀武揚威地指揮著手下的官兵上船。他領先了張逸塵半個身子,大搖大擺地在船板上走了兩圈,甚是得意。
碼頭對面的人堆裡,打扮成船工模樣的搜魂劍和碎夢刀此時正冷眼看著這艘巨船。
“哥,東家又有什麼計策發過來?”碎夢刀問道。
搜魂劍摸出一個紙卷,笑道:“東家叫人送來了一個紙卷,叫我在張大人的船快要開動時,想個辦法給他們把紙卷送去。”
碎夢刀仔細一看,這紙卷大約一拳大,卷得很嚴實,外皮上寫著“張大人親啟”,不知道里面寫著什麼,便笑道:“這紙卷有什麼用處?”
“不知道!”搜魂劍笑道:“你管它有什麼用,東家給了錢叫我們送紙卷,那便送吧。我們做事只管認錢,什麼時候需要過問人家理由了?”
此時五百官兵都上了船,張子元和張逸塵便坐在樓船最上層的小閣樓裡,沏了一壺茶,準備欣賞一下長江兩岸風光。岸邊的船工放開船繩,大船起了錨,就準備向重慶而去了。
搜魂劍看到大船將走,便拿起那紙卷,走上碼頭,紙卷有一拳大,頗有些重量,他就沒有在紙捲上綁石頭什麼的,而是直接用力一拋,紙卷就如同一塊石頭般,被拋到了船上去。
船上的官兵見一船工向自己的樓船扔東西,便怒罵道:“呔,什麼鳥人,你作死嗎?”
搜魂劍大笑道:“爺爺叫搜魂劍,給你們送信來的,快把我扔上去的東西送給你們的張大人看看吧!”說完了一轉身,叫上碎夢刀,撒腿就跑。
巨船此時已經起錨,船上的官兵已經來不及跳下船來追捕二人,只好看著他二人去了。便有人撿起那紙卷,送到樓船頂層給張子元和張逸塵看。
張逸塵一聽說是搜魂劍送的信,頓時氣得牙咬咬的,怒道:“在萬壽寨時收到的信就是這廝送來的,就是這潑皮一直跟著我們!”言畢伸手就去抓那紙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