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名城,到底有多有名,鄭曉路也懶得管,但他知道這並不是一座輕易可以折服的城市,光是看著眼前的城牆,就有一種讓人無法逼視的感覺。
這城牆高達三丈(九米),厚達兩丈三尺(七米),頂部排列著整齊的垛口,一塊塊巨型的磚石上,佈滿了青苔和歲月留下的刻痕,不少的巨磚上,還能看到“八段彭記”的字樣,這“八段彭記”想來應該是燒製這塊巨磚的商號,但歲月滄桑,誰還知道“八段彭記”是個什麼人物搞的東西?
城牆的外面,寬達三丈三尺(十米)的護城河環城緩緩流動,讓人一見就感覺心裡冰寒,鄭曉路並不是第一次看到成都城的城牆和護城河,但平時進進出出城門,不覺得它們有什麼特別,今天欲要攻打成都,此時再看這城牆和護城河,才發現它們的森然之處。
難怪當年兩千士兵死守成都,以奢崇明蓋世武勇,以彝族兵的悍不畏死,也奈它莫何。
護城河的對面,能看見一個圓拱形的城門洞,但此時城門裡塞滿了巨石,顯然朱燮元老早就下令用巨石堵死了城門。
古老的成都城難攻不落,這裡的官兵士氣豈是小小的東昇鎮可比,朱燮元端坐城頭,見到閻王軍靠近,他大笑道:“鄭小路,你還真來了”
他已老了,聲音並不大,但他南征北戰,蕩平奢崇明叛亂,戎馬生涯,老而彌堅,那聲音雖老而不暮,依然中氣十足。藉著城裡城外的安靜,這聲音飄出老遠,居然讓遠在數百米開外的鄭曉路聽了個清清楚楚。
“朱燮元,我挺佩服你的。”鄭曉路對著城頭大笑道:“我使了無數陰招,居然都被你一一化解,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朱燮元不為所動,甚至連一絲得意的表情都沒有升起,他皺了皺眉頭,嘆道:“可是我仍然落在下風,這四川,終究現了亂相。”
“也不算太下風,差點亂,老是亂不了,你一連串的陰手,打得我好不狼狽。”鄭曉路哈哈大笑道:“不過,你以為靠著七千人能守住成都,那可就終於大錯特錯了。若是你的兩萬五千官兵都在這裡,我還怕你一分,既然你只有七千人,就把成都給我吧”
“你不妨試試。”朱燮元冷冷地道:“就算這裡只有七百人,你也未必動得了成都一根毫毛。”
這時候,在朱燮元的身後不遠處,兩門巨大的火炮正在偷偷地調校瞄準向鄭曉路,朱燮元一邊故意和鄭曉路扯蛋閒聊,一邊安排了火炮手,調校著威風大將軍炮和威武大將軍炮,重達六千多斤一門,射程達十里的恐怖大殺器,一開始就被朱燮元調了出來,他要趁著閻王軍不知情,一舉轟殺鄭曉路,奠定勝局。
大炮要想轟死一個人,用實心彈是不成的,只能用開花彈,但開花彈不能及遠,就算是威風威武大將軍炮,用了開花彈,射程也會變得只有一兩裡近。至於想要瞄準目標準確命中,那就更加困難,超過幾百米距離,肯定沒戲。
只有一次機會,一旦威風威武兩門大炮暴露,鄭曉路一定會躲得更遠,那時候還想打中他,就沒那麼容易了,就連處變不驚的朱燮元也感覺到心裡有點緊張,但他臉上卻絕對鎮定,他對著城下繼續冷笑道:“鄭小路,哦不對,應該稱你為閻王,以你的才幹,若是肯歸順朝廷,我以五省總督的名義,擔保給你一個大大的官職。”
“可是我要的不是官職。”鄭曉路不知是計,還在和朱燮元墨跡道:“我要的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要的是我炎黃子孫,強權一萬年。這些東西,別說你五省總督,就算是皇帝,也給不了我,得靠我自己去爭取才行。”
這時朱燮元身後的炮手終於調校瞄準完畢,兩門巨炮鎖定了鄭曉路,炮口森森,炮手向著朱燮元輕聲道:“總督大人,瞄準了。”朱燮元心中大定,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低聲命令道:“開炮”
眼看那炮手就要點燃火繩,旁邊突然跳出一個人影,一把將火把奪了過去,原來是一直緊緊跟在威風威武兩門大炮旁邊的張子元,張子元嘿嘿一笑,道:“這麼天大的功勞,我可不能讓給別人,這炮由我來點”
那炮兵心裡一急,你這麼大個官兒了,何必還來搶我這炮手的功勞。他心中不忿,雖然不敢和張子元較勁,但腳底下卻使了個絆子,張子元剛點燃了火繩,冷不丁腳下一絆,他哎呀呀一聲叫,身子一下子撲在威風大將軍炮的炮管上,這還了得,這炮馬上就要發射了,趴在這上面死路一條,張子元心中大急,趕緊向後後一翻,結果翻得太用力,屁股又在威武大將軍炮上猛地頂了一下。
他嚇得不輕,趕緊趴在地下,連打了幾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