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勇們向閻王軍展示自己手上的落石,就是想告訴閻王軍:“本鎮防守資源豐厚,你別來惹我們。”
“怎麼辦?打還是不打?”張逸塵皺了皺眉:“這些傢伙全是鄉勇,若是打了,在這地方的名聲也好不起來了。”
“打,狠狠地打。”鄭曉路抹了一把眼睛,防止自己眼圈發紅,然後狠狠地道:“我沒法讓全天下的人都喜歡我,支援我。但我可以用槍桿子教訓一下反對我的人,讓他們乖乖聽話。再之後,我再用實際行動讓他們信服”
“把紅衣大炮和弗朗機炮都推上前去,**,告訴那些膽敢來和我們閻王軍掐架的富商們,石頭是沒用的”鄭曉路大聲吼道:“一柱香,我還是隻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把東昇鎮給我轟成渣。”
五門紅衣大炮,三十門弗朗機炮一起推上前去,炮手們只有一柱香的時間,所以絲毫不敢怠慢,裝彈的裝彈,瞄準的瞄準,點火的點火,隨著一陣硝煙瀰漫,一陣震天巨吼,數十顆實心彈向著東昇鎮高聳的城牆飛去。
東昇鎮五米高的城牆雖然十分厚實,但第一片炮彈轟擊在城牆上,仍然震得整個南城一陣搖晃。尤其是有一顆紅衣大炮的炮彈,正好砸在城牆的一個凹洞上,嵌入進了城牆裡,年久失修的城牆頓時起了一片龜裂。
恐怖的裂痕向四面八方延伸,頓時在城牆上震落許多方磚。
牆頭上有一個鄉勇抱著大石頭,本來就站得不穩,這一下被抖震,抱著石頭翻落下城牆,摔得半死不活。
閻王軍的炮兵不等敵人回過神來,立即又開始裝填彈藥,準備進行下一波的射擊。但此時城牆上,鄉勇們的嘴巴都變成了“O”字形……賊寇怎麼有大炮?而且一搬出來就是三十幾門,這還要人活麼?
此時譚宏大聲指揮著閻王軍的來復槍兵向前挺進,走到距離城牆兩百米左右,就停止了前進,牆頭上的官兵隨手射了幾箭,但閻王軍隔得太遠,這些箭只飛到一半的距離就已經墜落。
閻王軍士兵排成整行的橫列,抬起來復槍,瞄準城頭,隨著一聲令下,來復槍的槍口吐出了致命的鉛彈,在譚宏的授意下,這些鉛彈主要是對著官兵發射的,但仍然有一部份子彈也飛向了鄉勇們。
牆頭上響起一片密集的子彈打在磚牆上的撲撲聲,閻王軍計程車兵們並不都是神槍手,許多子彈打飄在了磚頭上,弄得牆頭出現一片小凹洞,還有許多子彈打高了,呼嘯著劃過官兵和鄉勇們的頭頂,飛進了城裡,失去了動力之後,這些鉛彈墜落在了地面上,在今後的許多年裡,成為了東昇鎮的頑童們收集的目標。
頑童們將這些子彈揣在兜裡,向別的孩子們炫耀自己的收藏品,甚至還用這些子彈來當作賭愽的資本,直到許多年之後,東昇鎮的孩子們當中,都流行一種叫做“打子彈”的遊戲……當然,這是後話,咱們就按下不表了。
排除那些打在牆上的和打飛到天上的,閻王軍的子彈還有一大部份落在了守城的官兵和鄉勇們身上,血花四濺,人仰馬翻。牆頭上的人影頓時就減少了一大半,他們中有一半是自己縮下去了,另一半則是傻傻地揮舞著手上的弓箭和落石,企圖向閻王軍耀武揚威,結果被鉛彈打落塵埃。
這一波火銃轟過之後,三十幾門大炮又一次怒吐火舌,南城牆上的龜裂更加明顯,顯然再轟上幾次,這南城牆就會轟然一聲倒塌下去。
“玩石頭沒勁。”鄭曉路喃喃地道:“咱們閻王軍,才不去做那爬牆頭的蠢事。”
一柱香之後,雙流縣城東昇鎮陷落,古老的城牆上豁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城裡殘餘的官兵與鎮裡的富人們早在城牆被轟開之前,就開啟北城門逃向成都了。
窮人們則無處可逃,只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靜候著閻王軍入城,然而他們發現,閻王軍並沒有因為東昇鎮的抵抗而遷怒百姓,他們僅僅將一面鮮血的五星紅旗插在了縣衙門的面前,即刻全軍起拔,直撲成都而去。
……
第二天早晨,夏風輕拂,豔陽初吐,樹梢的知了一大早就起床吱呀吱呀地吼著,黃桷樹在陽光裡奄奄一息地伸展著一丁點兒綠意。
沒有墨汁塗面,以本來面目示人的閻王軍,終於抵達了成都府南城門外,城頭上,朱燮元不慌不忙地排開了七千官兵和三千鄉勇,城牆外,鄭曉路也信心滿滿地張羅開了八千閻王軍,這其中包括四千來復槍兵,一千來復槍騎兵,三千黑杆槍兵,五百擲彈兵。
城裡城外,一片寂靜,誰都知道,戰爭即將打響,因此緊緊地崩著全部的神經。
成都城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