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敖領著張千戶走到衙門大院,只見這裡停了輛馬車,顧庭敖心知銀子就在車中,便向張千戶道:“張大人,這車內物事,您只要一看,就知小人苦衷!”
張千戶奇道:“這車裡有甚古怪?看一眼車裡便知案情?”言罷上了馬車,顧庭敖趕緊跟了進去,只見車裡一口巨大的箱子,顧庭敖咬了咬牙,將銀箱猛地掀開。兩萬兩銀子堆在這箱子中間,蓋子一開,頓時銀光四射,耀眼生輝,顧庭敖道:“張大人,一世為官只為財,這些銀子給您和您手下的弟兄們買點酒吃,空餉的事,末將知錯了,回去之後便立即招兵買馬,定將名額補齊。”
“原來如此!”張千戶的臉色在銀子的光芒面前,變得柔和了起來,顧庭敖一見有戲,便誕著臉,笑道:“張大人可還滿意?”
“滿意,非常滿意!”張千戶的臉上露出一個舒爽的笑容,就在顧庭敖的心放鬆的那一瞬間,張千戶的右手突然自腰間揚起,繡春刀離鞘而出,從顧庭敖的脖子上飛快地劃過,“刷”,大好頭顱一顆,向上飛起,撞在馬車的頂上彈了下來,頸中鮮血飛濺,將整個馬車內壁塗得一片血紅。
張千戶走下馬車,長笑道:“顧庭敖明目張膽吃空餉,貪汙朝廷公款,致使軍紀敗壞,還敢行賄本官,已被本官斬於車中!兄弟們,把顧庭敖的親信全部給我拿下,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顧庭敖手下的一百兵此時正站在衙門外面,一聽此話,臉色頓白,他們都是顧庭敖的親兵,又可以叫做家兵,是顧庭敖從空餉裡截下來的銀子養著的,對顧庭敖忠心耿耿,一聽說顧庭敖倒了黴,心想,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只好拼了,大吼一聲,便向衙門裡面殺來。
張千戶將繡春刀橫在手中,大笑道:“既然你等要反,便盡數殺了吧!”
那一百衛所兵衝進衙門大院,卻見院子裡早已排開一排藍衣漢子,手拿火銃,冷冷地盯著他們,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陣銃聲響起,叛兵頓時倒下十來人。
銃聲響過,張千戶手拿繡春刀,當先衝向叛兵,後面彭百戶、譚百戶、閔百戶也直衝上來。那三十幾名藍衣漢子,在放過一銃之後,便將火銃倒轉,自銃底扯出一把刀刃,居然把火銃變成了一把斬馬刀,斬馬刀在手,立即也跟著衝了上來。
叛兵心想,就算你先用火銃打倒了我方十幾人,我們仍有兩倍的兵力,怕你做甚,殺光錦衣衛的密探,再遠走高飛,想來這白雲喜也未必有膽子阻攔。
叛兵手拿大刀長矛,向前猛衝,卻見張千戶一把繡春刀揮起,刀光潑灑有如花開朵朵,身形閃動有如鬼魅舞空,一個照面間,四五個叛兵就倒地而死。另一邊,那個叫彭百戶的鐵塔大漢,出手極重,被他一拳打中之人莫不七竅流血,一腿踢出,兩個人都頂不住那巨大的威力。閔百戶兩兄弟則是一刀一劍,一攻一守,配合有如天衣無縫,兩兄弟翻滾向前,所過之處血肉橫飛,中招者盡都斃命。譚百戶出腿如風,專踢人下盤,叛兵只要一和他照面,就被踢中腳裸小腿,剛倒下地,就被他一腿踢在脖子上,頓時頸骨斷裂而死。
至於那些拿火銃當刀使的錦衣衛嘍囉,則列成方陣,似乎是將斬馬刀當成槍在使,有見識多點的叛兵,便看出來這是川中白桿兵的槍法,威力不凡,槍陣過處,叛兵不死則傷,毫無還手之力。
縣令白雲喜在一旁看得傻了眼,心想,這錦衣衛辦事的風格,靠,真有水準,若是尋常官員辦案,哪敢直接殺當地的武官,激起兵變那就吃不完兜著走,這錦衣衛倒好,一刀砍了首惡,激起兵變就親自出手鎮壓……錦衣衛的功夫,真不是蓋的,這血流得……我回頭打掃院子只怕都夠得我忙的。
第四卷 亂陝西 第十一章 攻打城關鎮(1)
一百叛兵很快被便衣錦衣衛們風捲殘雲一般幹掉,除了有個兩錦衣衛的嘍囉受了點傷,別的人居然毫髮無傷。
白雲喜看得眼睛都直了,見那張千戶正在一個叛兵的屍體上擦繡春刀上的血跡,白雲喜趕緊走過去,雙腿一軟,跪下道:“張大人,這顧庭敖吃空餉貪銀子,不幹下官的事,下官區區七品知縣,不知道他那些勾當啊。”
張千戶“嘿嘿”一笑道:“放心,我們早已查清了,這吃空餉本是武官的勾當,你一個文官,想吃也吃不到嘛。”
白雲喜心想,張千戶從進城開始對我一直和顏悅色的,倒真的不像是來抓我的,看來沒我的事,再說我手下兩千鄉勇,比這顧庭敖手下一百叛兵更有威懾力,想必他區區三十幾人,也不敢這樣對我。白雲喜正想多拍幾句馬屁,突然見外面跑進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