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大手筆。
所以這一日,滿盛京可以說是傾巢而出,從顯陽侯府到通往皇宮的朱雀大街沿途的街道兩旁,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兩旁的酒樓茶樓也都是座無虛席。
巳時初刻,吉時一到,顧蘊的嫁妝開始從顯陽侯府的中門往外發了,第一抬與其他幾位皇子妃們發妝時一樣,都是帝后賞下的玉如意和壽祿福三星翁,倒也沒什麼可值得說道的地方。
但從第二抬開始,就與其他皇子妃的漸漸不一樣了,不論是當日宇文承川當做聘禮送去顯陽侯府,如今又被顯陽侯府當做嫁妝陪嫁給了顧蘊的紅珊瑚西洋鏡臺,還是精緻古雅的青銅器碩大的寶石原石,再到各種華美的玉飾和珍惜的古玩,都是其他皇子妃們縱有,也遠遠比不得的有價無市的好東西,讓圍觀的人們過足了眼癮,紛紛咂舌感嘆不已。
有好事者更是現場評估了一下,太子妃的嫁妝少說也值二十萬兩以上,明面上倒是與太子殿下的聘禮相當了,就是不知道私下裡還有沒有其他陪嫁?若是有,太子殿下可真是娶到一個金娃娃了啊!
足足到交申時,一百二十八抬嫁妝才算是全部抬進了宮裡去,就這還是顧準和平大老爺等人考慮到不能滅過當初皇上大婚時,宗皇后一百三十抬嫁妝的次序,所以才將東西全部擠進了一百二十八抬裡,所以這一百二十八抬都是實打實的,再拆分出個二三十來抬,都不是問題。
四皇子宇文承祚與妻子莊敏縣主坐在盛京數得著的大酒樓——醉仙樓的頂樓雅間上,看著下面一抬又一抬的嫁妝經過,一向在人前溫和端方的二人,此刻臉色卻都極難看,尤其是莊敏縣主。
對顧蘊,莊敏縣主從來沒刻意關注過,只知道是一個極低調之人,在她出嫁前,也就與其見過兩三次而已,就那兩三次,顧蘊還不起眼到讓人完全可以將其忽略不計的程度。
誰知道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一躍成為了當朝的太子妃,還嫁得如此的風光榮耀,簡直就是可惡至極,她憑的是什麼啊,區區一個侯府的旁支小姐而已,年紀還老大了,太子定是瘋了,才會對她這般看重,顯陽侯府上下也定是瘋了,才會讓她如此紅妝十里,連她堂堂長公主之女,縣主之尊,天家血脈尚且遠不及矣,老天爺可真是瞎了眼!
“愛妃在想什麼,這麼出神?”耳邊忽然想起宇文成祚的聲音,莊敏縣主猛地回過神來,雖極力自持,依然笑得有些勉強:“妾身沒想什麼,就是覺得,太子是不是一早便與顯陽侯達成什麼共識了,不然顯陽侯原本不是不情願這門親事的嗎,怎麼今日竟會如此的大手筆?他也不怕御史言官們彈劾他不成?”
宇文承祚沉默了片刻,才皺眉道:“我聽說這嫁妝不止是顯陽侯府出了財力,戶部平侍郎府上也出了很大一部分,還有當年那顧四生母留給她的嫁妝,要據此彈劾顧準怕是沒什麼用,平顧兩家都不是小門小戶,傾兩家之力,要備出這樣一份嫁妝來,也不是什麼難事……我總覺得這一次,我們有什麼地方失算了,你回去後便遞話給姑母,讓她儘快去見一見皇后娘娘,與皇后娘娘商量一下,怎樣才能讓東宮從裡亂起來,越亂我們才越有可乘之機!”
莊敏縣主忙鄭重的應了:“殿下放下,妾身知道怎麼做的。”
既然她因陰差陽錯沒能成為現成的太子妃,那她就為自己掙一個太子妃甚至皇后來,母親說過,她生來便有高僧為她批過命,說她‘鳳凰于飛,貴不可言’,那她便是天命皇后,誰也別想佔了她的位子去!
而另一邊的建安侯府內,如此盛況空前的送妝和如此豐厚的嫁妝,董太夫人縱不出門,一樣聽說了,立時便鐵青著臉,砸了自己最心愛的一套薄胎瓷茶具。
沒想到顧四的嫁妝竟會豐厚到這個地步,二十萬兩啊,聽說其中還有好些房契地契,這些都是能再生銀子的,若歸了他們董家,她的孫子們這輩子都吃用不盡了,可如今,這麼多銀子眼睜睜與自家失之交臂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該同意娶顧葭那個喪門星進門的,六千兩之於二十萬兩是什麼概念?
董太夫人越想越氣,冷聲吩咐她的貼身嬤嬤:“還愣著做什麼,沒見快到擺晚膳的時辰了嗎,還不快去叫了顧氏過來服侍我?我這些日子就是太仁慈了,一日裡也就早間讓她過來點個卯也就罷了,從沒與她立過規矩,如今也是時候該與她立立規矩了!”
貼身的嬤嬤忙應了,衝旁邊的丫鬟一努嘴,後者便忙忙往顧葭的院子請她去了。
很快顧葭便來了,比之剛出嫁時,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瞧著越發楚楚可憐了。
可惜董太夫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