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得極是,都是老奴短視了。”貼身嬤嬤仍是一臉的難色:“只是娘娘目標太大,親自送殿下出宮怕是不妥,落到有心人眼裡,才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不如還是讓老奴代娘娘跑這一趟罷?”
宗皇后斷然道:“本宮喬裝一番,持了你的腰牌,想來不至惹守城的護軍動疑,柯氏那般沉不住氣,本宮不親自走一趟,軟硬兼施的彈壓住她,稷兒府上先就要亂了,那我們還談什麼將來?萬氏進門在即,本宮不想再出任何岔子!再就是父親那裡,本宮也得親自走一趟,這事兒瞞誰也不能瞞父親,儘快讓父親知道了,也好儘快給稷兒秘尋能人異士,儘快拿出個萬全之策來,不至於事到臨頭了,再來想法子,那就真是迴天無術了!”
這些事自己一個下人的確不夠格兒出面,貼身嬤嬤也就不再多說,自行禮退下,安排待會兒宗皇后母子出宮的一應事宜去了。
宗皇后這才頹然的癱倒在榻上,望著頭頂的承塵發起怔來,萬一稷兒以後都好不了了,可該怎麼辦?就算他已有珏兒這個嫡子了,可一個子嗣怎麼夠,說句不好聽的,一旦將來珏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們母子拼死拼活到頭來,豈非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能再想了,稷兒吉人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屆時她不將妙貴嬪那個賤人千刀萬剮,誓不為人!
貼身嬤嬤很快便將一切都安排妥了,眼見天已傍晚,宮門快下鑰了,宗皇后遂讓人將仍昏睡著的三皇子抬上馬車,自己也隨即坐上去,然後直奔西華門而去。
西華門今日該班的護軍頭領是宇文策的心腹雷遠,素日也是常在禁宮行走的,自然認得宗皇后,雖然此時此刻的宗皇后穿著一身宮裡嬤嬤們的服飾,也一直有意低著頭,但她身上那種上位者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雍容與貴氣,又豈是一身灰撲撲的衣裳能遮掩住的?
不過在聽了宗皇后的說辭:“三皇子今日去給皇后娘娘請安時,忽發疾病,皇后娘娘忙傳了太醫,一直到這會子,三皇子才稍稍好些了,只人仍昏睡著,所以皇后娘娘特地打發我跑一趟,送三皇子回府,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又看了宗皇后經趕車太監之手遞過來的腰牌後,雷遠還是很痛快就放了行:“原來是皇后娘娘跟前兒的孫姑姑,下官這就讓他們開門,只是一點,還有一個時辰下官就該與同僚交班了,還請姑姑快去快回。”
宗皇后少不得應了,這才放下車簾,聽著馬車“得得得”的駛出了西華門,駛上了通往內城必經的長安大街。
與趕車太監一道坐在車轅上,也喬裝了一番的吳貴喜壓低了的聲音隨即從外面傳來:“娘娘,馬車已經上了長安大街,很快就可以抵達殿下府上了,奴才事先也已與我們的人說好,待會兒由他們去與方才的護軍們交班了,我們只需要趕在三更天之前回宮即可保萬無一失,娘娘只管放心。”
宗皇后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繼續看起三皇子平靜的睡顏來,這麼懂事這麼優秀的兒子,要是今日沒有色迷心竅該有多好?
可孩子這麼小,能懂什麼,連皇上那個老東西活了幾十年,不也被那賤人迷得神魂顛倒嗎,所以千錯萬錯,都是那個賤人的錯,不,皇上也有錯,要不是他當初不管不顧的抬舉了那個賤人,她兒子又怎麼會有今日的噩運?將來她不但要將賤人千刀萬剮,老東西她也絕不會輕易放過!
宗皇后就這樣一時咬牙一時發狠的,抵達了三皇子府,三皇子妃早已接到訊息,說三皇子忽然犯了疾病,晚些時候皇后娘娘自會打發人送他回來,所以一早就焦急的在正院等著了。
卻沒想到,送三皇子回來的竟會是宗皇后本人,三皇子妃唬得立時跪下了:“不知母后親自駕臨,臣媳有失遠迎,還請母后恕罪。”可母后幹嘛要喬裝成孫嬤嬤的樣子,就算皇后不能輕易出宮,這不是殿下忽然犯了疾病嗎,母后放心不下也是人之常情,父皇難道連這一點小事都不肯通融,逼得母后只能喬裝成下人的樣子才能出宮不成?
宗皇后也顧不上先叫她起來,而是命吳貴喜將屋裡所有服侍的人都打發了,又讓人將三皇子抬了進來,安置到床上躺好後,才沉聲與三皇子妃道:“稷兒病得不輕,本宮不親自送他回來委實不放心,而且本宮也有幾句話要親自與你說,又不想驚動了皇上,所以才會喬裝成孫嬤嬤的樣子出來,你且起來罷。”
三皇子妃瞧得三皇子一動不動的,只當他病得極重,不然宗皇后的臉色也不至於這般難看,態度也不至於這般慎重,已是紅了眼圈,聽得宗皇后讓她起來,她掙扎著爬起來,便撲到了三皇子床前,哭道:“殿下,您怎麼了,您到底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