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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可是我真的是有點怕你。你是——這麼一個非常精明的觀察者。”

“我的雙眼,”屈維斯先生得意地說,“就像以往一樣的好。”他停頓一下,然後又說:”這到底是幸或不幸,我一時也說不上來。”

“怎麼可能會是不幸?”

屈維斯先生懷疑地搖搖頭。

“有時候人會被安置在擔負責任的地位上。正確的行動方針並不總是容易決定的。”

哈士託捧著咖啡盤進來。

分送給瑪麗和老律師每人一杯後,他朝著湯瑪士·羅伊迪走去。然後,在瑪麗的指示之下,他把咖啡托盤放在一張矮桌上,離開了客廳。

凱伊從泰德的肩頭探頭過來說:“我們跳完這一曲再喝。”

瑪麗說:“我把奧德莉的端出去給她。”

她端起杯子,走向法國式落地窗門。屈維斯先生陪伴著她。當她在門口停頓下來時,他從她的肩頭望出去。

奧德莉坐在回欄一角。在皎潔明亮的月光下,她的美活現出來——一種線條而非色彩的美。那下巴至耳際優美的線條,那造型柔美的下巴和嘴唇,還有那真正可愛的頭顱和小巧挺拔的鼻樑。即使奧德莉·史春吉老了,這種美還是會存在——這種美跟肌膚無關——美的是骨架本身。她身上穿的金屬亮片衣服更加強了月光造成的效果。她坐得非常平靜,奈維爾·史春吉站在那裡看著她。

奈維爾向她走近一步。

“奧德莉,”他說,“你——”

她換了下姿勢,然後輕輕跳下來,一手伸向耳朵:

“噢!我的耳環——我一定是搞掉了。”

“掉在哪裡?我看看——”

他們同時彎下身子,尷尬、彆扭——身子碰在一起。奧德莉跳開,奈維爾叫了起來:

“等一下——我的袖釦——纏到你的頭髮了,不要動。”

她站得相當平靜,他掰弄著袖釦。

“嗚——你連我的頭髮都拔掉了——真是笨手笨腳的,你快一點,奈維爾。”

“對不起,我——我好像真的是笨手笨腳的。”

月光的亮度足夠讓旁觀的兩個人看見奧德莉所看不見的,奈維爾正忙著解開被鉤住的一縷淡金色頭髮的雙手在顫抖著。

然而奧德莉自己也在顫抖——好像突然覺得發冷一樣。

瑪麗·歐丁被身後一聲平靜的話語嚇了一跳:

“對不起——”

湯瑪士·羅伊迪越過她走了出去。

“我來好嗎,史春吉?”他問。

奈維爾站直身子,他和奧德莉分開身來。

“好了,我已經解開了。”

奈維爾的臉有點蒼白。

“你冷了,”湯瑪士對奧德莉說,“進去喝杯咖啡吧。”

她跟他走回去,奈維爾轉身看著海。

“我正要端出去給你,”瑪麗說,“不過你或許還是進來喝的好。”

“是的,”奧德莉說,“我想我還是進去的好。”

他們都回到客廳。泰德和凱伊已經不再跳舞。

客廳的門一開,一個穿著黑衣瘦高的婦人走進來。她恭敬地說:

“夫人向大家致意,她想在她房裡見見屈維斯先生。”

崔西蓮夫人喜形於色地接見屈維斯先生。

他和她很快地開啟話匣子,投機地不停訴說著往日舊事和一些彼此都認識的朋友。

半個小時之後崔西蓮夫人滿意地深深嘆了一口氣。

“啊,”她說,“我真高興!沒有什麼比聊聊天、談談過去的醜事更叫人高興了。”

“偶爾談談一點離經叛道的事,”屈維斯先生同意地說,“倒也替生活增添一些情趣。”

“對了,”崔西蓮夫人說,“你對我們這‘三角關係’的例子有什麼感想?”

屈維斯先生謹慎地擺出不解的面孔。

“呃——什麼‘三角關係’?”

“別說你沒注意到!奈維爾和他的兩個太太。”

“噢,那個!現在的史春吉太太真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奧德莉也是。”崔西蓮夫人說。

屈維斯先生承認:

“她有魅力——是的。”

崔西蓮夫人大聲說: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瞭解一個男人為了——為了凱伊而離開奧德莉——一個——一個品性珍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