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咱們團長什麼時候誆過人?個仙人闆闆的你還會不會說話?”黃勵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邊上的班長連罵帶捧。
嗯嗯,這是個有前途的。
“嘿嘿,你小子去法國去的晚了,要是早去一年,和咱們團長一樣也娶個洋媳婦多好,”班長接著拍。
“不行,不行,我爹回家要打死我。”士兵滿臉驚恐。
不是每一個華人都能接受兒子找一個洋媳婦,這要是會漢語還好,要是不會,難道每天交流都靠比劃?
好在黃勵他家老漢不用擔心這個問題,黃勵這兩年一直在教妻子學漢語,現在他妻子漢語學得不錯,基本的交流還是沒問題的,早已經脫離了哪怕看人上完廁所出來還用“吃了嗎”打招呼的程度。
“哈哈哈……這你就錯了,咱們軍團長說了,娶個洋媳婦,身體骨架大,能生養。你小子要是有本事,娶完洋媳婦,再把你家裡那個相好的也給娶了,到時候生出一群小傢伙圍著你家老漢喊‘爺爺’,你老漢還能有心思打你?”黃勵想得開。
黃勵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他這次沒有讓妻子跟著一起回來,就是打得這個主意,等到他妻子生下孩子,那就等於是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他家老漢稀罕孫子還來不及,哪有心思管他這個倒黴兒子。
老人嘛,都是隔輩親。
就在說話間,前面有小火輪迎上來,天津港到了。
“列隊,列隊……不對,站坡,站坡,都給老子站直嘍……”黃勵大呼小叫,哪怕是見慣了生死,此時也免不了激動。
近鄉情更怯。
士兵們迅速分開,按照演習時的規定,都跑到各自的位置站好。
返回民國計程車兵們嚴格說來已經脫離了外籍軍團,但他們還沒有準備自己的軍裝,秦致遠肯定是看不上現在國內流行的那種軍裝樣式,但設計新軍裝需要時間,秦致遠也不願意假手於人。
於是戰士們還是穿著那身外籍軍團士兵的制服。
戰士們站立的姿勢也很有特色,他們不是那種雙臂下垂,中指緊貼褲縫的立正姿勢,而是雙腳分開與肩同寬,雙手背在身後,左手攥住右手腕的那種類似“跨立”的姿勢。
相對於立正,這種姿勢沒有那麼嚴肅,也更利於士兵放鬆。
畢竟戰士們不是海軍,而是陸軍,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想保持立正姿勢並不容易。
這要是哪個不爭氣的被船給晃暈了,那可就裝逼不成反成笑柄了。
天津港是京畿門戶,是民國北方最重要的港口,檣櫓如雲,穿梭如織,就是形容這種繁忙和繁華的。
但和黃勵、吳青想象中的不大一樣,港口裡沒有張燈結綵,也沒有鮮花美女,甚至排在前面等待卸貨的商船也沒有禮讓的意思,至於那條領航的小火輪,自從到達天津港,那條小火輪居然就這麼一溜煙的不見了。
“這……”此情此景,不禁令黃勵傻了眼,他曾經設想過很多種場景,但惟獨沒有設想過這種冷冷清清。
“老吳,去看看是不是發報員忘記發報了。”黃勵心中隱隱有不好的感覺,不過還是往好的那一面設想。
“不可能,我親自發的,怎麼會沒發?”吳青也傻了眼。
既然電報發了,那麼就是官員有意怠慢。
黃勵火熱的心瞬間冷卻。
390 不可控(linaaa19·85的萬賞加更)
其實在臨登船之前,外籍軍團的參謀部對於此行將會遇到的各種困難都已經一一列舉,當然也包括眼前的這種冷遇。
雖然知道有這種可能,但當真正遭遇到這種冷漠的時候,黃勵和吳青他們還是感覺無法接受。
在歐洲的時候,他們每時每刻都惦記著自己的家鄉,惦記家鄉的明月,惦記村口的那棵大槐樹,惦記家裡的那條大黃狗。
多少次午夜夢迴時淚溼滿襟,多少次晚上看著巴黎居民家中窗戶透出的溫暖燈光痴痴發呆,多少次對酒當歌後向著東方的方向嚎啕大哭。
根本就不需要想起,因為從來就沒有忘記。
在海上的時候,關於家鄉的任何記憶都能引起無數人的齊聲附和,哪怕只是聽一聽,也能感覺到發自內心的快樂。
為了能儘快返回民國,他們在經過蘭芳補充煤水時甚至都沒有登岸,沒有仔細看一眼那片實際上已經成為民國一部分的國土。
這一切都是為了儘快回到家鄉,見到無數次夢中牽掛的那片黃土地,幫助積貧積弱的祖國母親儘快強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