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張攸的狀況很不好,但虧得他之前請了都督方政主持交州軍務,總算是保著了一點元氣,他不禁更是深深嘆息。
不消說,那些舉起叛旗的傢伙恐怕是蓄勢多時了。
瞧見張越站在那兒臉色變幻不定,那長隨終於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少爺,您真的要請纓去交址?那兒已經完全亂套了,交州府還好,其餘的地方可是賊兵橫行!”
“去不去還難說得很。”張越淡淡地撂下一句,隨即看著那長隨,又吩咐道,“記住,剛剛見到的人不要往外去說。太太指不定待會也要見你,且讓人捎話進去,等有了信出來再歇著。你這一路辛苦了,功勞亦是不小,我也不賞你什麼,異日自會提拔你家小子。”
那長隨一路行來原只是滿心驚駭,此刻頓時大喜過望,忙跪下磕了頭,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等到他一走,張越方才輕輕拍了拍額頭,口中喃喃自語了一句。
“只希望二伯父和父親平安無事,阿彌陀佛!”
第十六卷 挽狂瀾 第009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妹妹出生的時候靜官還小。沒有多大感覺,如今多了個弟弟,他只要一下課或是沒事的時候,就會想方設法往秋痕那兒湊,常常看著那臉上皺皺的小傢伙出神。由於秋痕死活央求過,杜綰又由於自個當年的事默許了,因此這一回張家也不曾請奶孃。秋痕在坐蓐期間調養得好,奶水自然充足,落地就是大胖小子的端武更是養得白白胖胖。
“這就是弟弟?才只那麼一丁點大……”
“還一丁點大,你當初生出來的時候,可還是不及你弟弟呢!”琥珀見靜官只顧踮著腳瞧著小床中熟睡的孩子,不禁笑吟吟地在他臉頰上輕輕一捏,“別有了弟弟就忘了妹妹,這幾天因為天熱,你妹妹發了好些痱子,一直都在嚷嚷著,你這個當哥哥的還不去看看她?還有,太太和少奶奶雖說都不在,可你不如去瞧瞧你爹爹,他這些天可是心情不好。”
“妹妹那兒我天天都去,早上我還送了她一瓶花露!可爹爹的臉色實在怕人。娘讓我不要去擾了他。”靜官挺起胸膛答了,隨即好奇地在琥珀臉上瞅了又瞅,忽然咋咋呼呼地說,“二姨娘,你現在比從前笑得多了,瞧著更好看了!”
正在忙著繡肚兜的秋痕聽了忍不住撲哧一笑,見琥珀一下子怔住,而靜官則是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走得沒了蹤影,她就打趣道:“瞧瞧,就連他也看出了端倪來!自從你打瓊州府回來,氣色就一日好似一日,大家看著心裡都歡喜呢!唉,原本明明是最安定不過的日子……”
“老爺和二老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琥珀不等秋痕說完就一口截斷了她的話,隨即雙掌合十喃喃自語了幾句,突然扭頭看著秋痕說,“如今你母子平安,得空了咱們請了太太和少奶奶去光孝寺上香還願如何?那一次求籤全都靈驗了,這一次不若也請一支平安籤。”
這邊姊妹倆商量著如何去光孝寺上香還願求平安,那邊跑出院子的靜官一個不留神,險些在拐角處和張越撞了個正著。一抬頭瞧見張越那臉色彷彿不那麼美妙,靜官連忙乖巧地行了禮,又低低叫了一聲爹,隨即低著頭等訓。可良久,他卻感到一隻手在腦袋上輕輕摩挲著。
“父子連心本天性……那兒一亂,也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家人……”
“爹爹是在思念祖父麼?”自打那一回被杜綰狠狠教訓了一頓。臨字帖臨得手腕發酸,靜官哪怕是平日偶爾聽到一點什麼,也再不敢輕易說出來。可是,瞧著父親那種很少得見的表情,他仍是忍不住說道,“祖母也很想祖父,我瞧見沒人的時候,她曾經一個人悄悄地在屋裡掉眼淚。我進去對祖母說,祖父一定好好的,祖母又摟著我哭了一陣子,眼淚把我的衣裳都打溼了。爹爹,等我長大了也當大將軍,一定帶著大軍把那兒踏平了!”
聽說母親孫氏背地裡傷心,張越只覺心裡沉甸甸的,待聽到最後這孩子氣的言語,他卻忍不住莞爾,屈指在小傢伙的腦袋上輕彈了一下:“你倒是會說,誰對你說大將軍就能帶兵?”
“演義話本不都是這麼說的麼?”靜官話才出口就醒悟到自己露了餡,不等張越責問,他就趕緊跪了下來,老老實實地說。“爹爹別怪罪別人,是我聽小方先生說起,央求他帶我和六叔出去瞧瞧,他起先不肯,磨不過我才應了。也就是在那兒,我才知道交阯在哪兒,還知道英國公曾經在那兒打過好多勝仗。”
“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然後又誇大到外頭去的好處,這都是誰教你的?”
見靜官嚇了一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