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挖掘六十丈,便能找到一隻大個的黑色鱗片,帶上這片黑鱗逃到巨島邊緣,跳進海里去,會有蟠螭來接應你。”
不久之前,梁辛以陰沉木耳動強襲,本就不是為了殺敵,只是想給老實和尚留下一件信物……剛剛戰局混亂,梁辛把數十片木耳扔來仍去,又配合身法穿梭殺敵,是以誰都不曾留意,其中一片黑鱗,被他削入地面,未曾再取出。
梁辛這就要進入大眼‘做事’去了,不論他能否搗毀靈穴,事後多半還會連累到涵禪。涵禪是好人,梁辛能做的有限,也只有為他留下這件‘信物’了。蟠螭通靈,見和尚抱著黑鱗跳下來,應該能明白梁辛的意思。
和尚諾諾應是,追問道:“我逃了,那你呢?”
梁辛應道:“不用管別的,你先逃進大海,然後就數數,從一數到一萬,一萬之後我若未到,你就請蟠螭起航載著你返回中土吧。”
和尚大急,想要再說什麼,梁辛笑著截斷了他的話頭:“就算我沒進入大海,也有別的辦法脫身,只是和你不同路,放心就是了。”
梁辛哪有其他的脫身辦法,不過是不願意和尚瞎操心罷了。
說完,梁辛又想了想,笑呵呵地對涵禪說道:“涵禪法師,多謝。保重。再會。”
涵禪沒太在意,只是反覆囑咐著梁辛小心,結結巴巴,詞不達意……
呂淹這邊戲碼做足,揮手喝退手下,攙起梁辛,向著西方低掠而去,同時低聲對他笑道:“誤傷先生,抱歉的很。”
梁辛疼得呲牙咧嘴,明知故問:“還要去哪?還是請涵禪來幫我療傷要緊些吧。”
呂淹搖了搖頭:“涵禪的天道對傷勢有奇效,但總不如按部就班、煉元痊癒來得踏實,何況涵禪的力道有限,也沒法子幫你徹底好起來。”
梁辛在裝蒜,卻不是裝‘傻’,聞言下略作‘琢磨’便恍然大悟,喜道:“仙姑的意思…這島上真有體蘊至純土行的怪物?”
見梁辛滿臉喜色,呂淹目中的笑意,也愈濃厚了起來。
大眼距離蜂巢不遠,充其量五十餘里,憑著呂淹的度片刻即至……兩人的落足之處,是一片泥塘的邊緣。泥塘巨大,以梁辛的目力都無法望到彼岸,顯然這裡曾是一片遼闊大湖,如今乾涸了,才變成這樣一座大沼澤。
梁辛心知肚明,大眼應該就在這片泥塘的下面。
在泥塘邊緣,有幾個神仙相正在等候,其中一個人站在最前,長得獐頭鼠目,雙眼一高一低,鼻歪口斜,全無仙家氣勢,倒更像個混江湖的狗皮道人。
相比起別的神仙相,‘狗皮道人’的相貌也算別具一格,其他人都是五官中的一官嚴重移位,他則是五官具做錯位,但都錯離的不算太嚴重,整張臉彷彿剛剛捱過一百記重拳,被徹底打歪了似的,不夠倒不得不說,他的長相最像人。
在中土時梁辛聽老虎提到過此人,知道他也是五大領之一,喚作‘平兢’……
第四二三章 腐爛泥塘
見兩人到來,平兢快步迎了上來,先對著梁辛含笑打了個招呼,這才望向呂淹問道:“這位就是無仙仙師的高徒?”
呂淹點頭,笑嘻嘻地替兩人引薦。沼澤前其他幾個人都是平兢手下,五大首領中的另外兩個並未現身。
無論是神仙相還是梁辛,言辭間都客氣得很,說笑了幾句,平兢伸手指向羊角脆:“大眼內的怪物性情不穩,這頭小天猿下去不太妥當,梁先生要是信得過咱們,就把它留在外面,自會有人照顧它。”
這一趟下去,梁辛自忖凶多吉少,可是把小猴子自己留在上面,它也是死路一條。
呂淹已經把有關草木邪術席捲中土的諸多細節,都問得一清二楚了,對神仙相而言,梁辛現在只還有‘抽力奇術’這一項用處。
在呂淹等人的算計裡,進入大眼後,就給梁辛一頭土行怪物來‘療傷’,呂淹等人自忖,憑著他們見識,只要觀摩過樑辛的施術,就能對這門功法揣摩出個大概,再嚴刑逼供去追問細節,仙家的拷問手段更不在話下,想要得到梁辛的奇術也不是什麼難事。
梁辛早在‘佈局’之初,就基本猜到了對方的做法,現在他心裡再明白不過,呂淹根本沒打算讓自己再活著上來,要是把羊角脆留在外面,只怕他們前腳進入泥潭,就會有人過來捏死小猴子……
一起下去,凶多吉少;留在上面,死路一條。梁辛如何肯舍了羊角脆,費力搖頭:“小天猿得隨我一同下去,我療傷時要靠它幫忙。”
平兢皺眉,打量了羊角脆一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