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肯定影響到南北關係,但影響不到中樞未來決策,而直接影響到中樞未來決策的是此次西京對東都有多大程度的妥協。
裴世矩對西京的影響力很大,這次他不經過西京,直接由靈武趕赴西土,從根源上解決西北危機,名義上是解決中土與西突厥之間的衝突,實際上是在兩京之間進行斡旋。裴世矩不過西京,就是給西京一個明確暗示,聖主和中樞雖然不會承認自己在西土策略上的錯誤,但也不會把責任全部推給西京,最多在追責的時候做做樣子,雷聲大雨點小,輕描淡寫,而且聖主和中樞會馬上調整西土策略,給予適當的資源支援。
當然,前提是,西京在正確解讀了裴世矩的暗示,知道東都方面已經做好了妥協的準備後,必須默契配合,率先、主動、積極向東都妥協,給足聖主和中樞面子,維護中央威權,繼而各取所需,中央以讓度西京一些權力來減少改革派在朝堂上遭遇到的重重阻力。
在這個政治交換中,西京佔了很大便宜,撈足了實惠,西京挾西北危機以脅中央的目的達到了,所以西京沒有理由拒絕。當然,東都也沒有吃虧,雖然聖主和中樞對西京的控制力有所削弱,但鞏固和加強了中央威權,改革派對國政的控制力更強了,未來只要中外局勢穩定,改革程序必然會加快,而這正是聖主和中樞所希望看到的。
當天晚上,封德彝在焦慮之中接到了裴世矩的回信。
一字一句認真看完,封德彝不禁暗自叫好。裴世矩不僅謀略高超,更貴在高屋建瓴、高瞻遠矚,著眼處都在未來十年、二十年之後,這份天賦即便是封德彝也是自愧不如。
再讀第二遍,字斟句酌,反覆思量,封德彝的情緒就低沉了。裴世矩此趟西行,居中斡旋,緩和鬥爭,看似暫時解決了危機,實則卻是拉開了兩京決裂的帷幕,而兩京決裂也就意味著國祚分崩,中土有再次陷入分裂和戰亂之危。
西京與中央對抗,中央退讓,西京坐大,這個影響太惡劣,其他地方勢力會迅速跟進仿效,中央日漸式微,臣強君弱,後果是什麼可想而知。
裴世矩沒有辦法解決眼前危機,他?能延緩危機的爆發,所以對未來很悲觀。既然未來很悲觀,那第三次東征也罷,南北大戰也罷,是否還值得期待?而這是不是他隻字不提齊王,不提東征和南北關係的原因所在?
封德彝第三次研讀這份信,速度極慢。裴世矩隱晦告訴他很多有關未來的訊息,但哪些可以幫助封德彝,哪些對封德彝毫無用處,卻需要他自己去甄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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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心急火燎
裴世矩西行,齊王北上,這些措施都有利於聖主和中樞在“外部”創造繼續東征的最好條件,而在“內部”,宇文述、來護兒、周法尚和屈突通等衛府統帥們只要以最快速度圍剿楊玄感,迅速穩定了東都政局,聖主和中樞便具備了發動第三次東征的基本條件。
第三次東征一旦取得勝利,持續三年的對外戰爭完美“收官”,中土以強悍國力和百折不屈之精神,最終還是征服了遠東諸虜,獨霸了遠東利益,這必將對南北關係產生正面的、積極的影響,而中土與西突厥人結盟合作,聯手遏制和夾擊大漠北虜之舉措,又必然會對東。突厥人形成嚴重威脅,於是形勢逆轉,大漠北虜在腹背受敵、兩線作戰之窘境下,不得不妥協讓步,南北之間的緊張關係必然因此而緩解,南北大戰的爆發時間也必將因此而推遲。
所以封德彝對未來趨勢的分析和推演較為樂觀,對裴世矩的悲觀情緒不以為然。實力決定一切,只要聖主和中樞贏得了東征的最後勝利,在南北對峙中佔據了一定優勢,那麼中土的未來就應該很樂觀。
當然,也不排除未來形勢越來越惡劣,畢竟凡事都沒有絕對,第三次東征也有可能失敗,南北大戰也有可能提前爆發,兩京也有可能徹底決裂“大打出手”,國祚也有可能陷入崩潰之危,但封德彝在自身危機的重壓下,不得不有意識地“忽略”這些可能存在的不利因素,不願再以最惡劣局勢為基礎來全面評估和考量如何最大程度維持中土和國祚利益,而是首要保障自身、家族和所在貴族集團的利益,為此封德彝必須“強迫”自己改變對未來趨勢的判斷,“要求”自己對中土的未來充滿信心,“要求”自己與聖主和中樞的激進立場保持高度一致,竭盡全力推動歷史的車輪行進在最高決策層所預期的軌跡上,不讓它有絲毫的偏差,唯有如此才能兩全其美,既能維持自身、家族和所在貴族集團利益,又能保障中土和國祚利益。
封德彝知道自己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