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要發動第二東征的時候;李子雄曾與楊玄感、李密具體商討了這個策劃;因為齊王楊喃不但成功“逃”出了東都;還利用居外戡亂之機掌握了軍隊;這使得以齊王楊喃為“大旗”發動兵變的可能性和成功率大大增加;但齊王自小在“溫室”里長大;上面又有個哥哥給他遮風擋雨;讓他一度遠離爾虞我詐、血腥殘酷的政治角鬥場;所以齊王性格溫和甚至有些懦弱;而這種性格的人基本上優柔寡斷;做事瞻前顧後;經不起大風大浪;另外齊王背後的關隴本土貴族集團考慮到現實的政治利益;不願與聖主和改革派繼續正面廝殺;已逐漸把政治資源向代王楊侑傾斜;對齊王的支援力度越來越小;這也是個重要的不利因素。
綜合考慮之後;楊玄感和李密均認為風險太大;尤其齊王楊喃和關隴本土豪門世家強強聯合的政治集團過於龐大;實力太強;即使有了兵變;控制權也會易主;最終為他人做了嫁衣裳;不但白費勁;甚至有被清算之危;所以這一策劃就此擱置。
然而;等到李子雄到了東萊水師之後;東都的皇統之爭發生了新變化;東都政局逐漸對保守勢力尤其是關隴本土貴族集團越來越有利;而齊王楊喃被排擠出新的皇統之爭;失去皇統繼承人的資格後;他也被關隴本土貴族集團毫不猶豫的拋棄了;齊王楊喃由此陷入絕境;這讓李子雄看到了說服齊王發動兵變的希望。
但是;這一刻;看到齊王楊喃恐懼的眼神;看到韋福嗣心驚膽戰的表情;他心裡的那點希望頓時煙消雲散。
“兵變?”李子雄佯作吃驚;反問道;“大王聽到了什麼風聲?”
齊王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一時心慌意亂;來不及做出反應;而韋福嗣“眼明手快”;當即反問道;“建昌公可曾聽到什麼風聲?”
李子雄點點頭;“人言可畏;眾口鑠金。某在東都時;就曾聽到一些不利於大王的汙衊之辭;估計聖主也有耳聞;所以大王的處境才越來越險惡。”
齊王臉色陰沉;沉默不語。韋福嗣也不說話。李子雄想了一下;決意試探一下;“大王居外戡亂;手握重兵;給了居心叵測者以口實。實際上不論在東都;還是在水師;某都聽到一些荒誕的臆測之言;甚至有人惡意造謠;說大王要重蹈叛逆楊諒之覆轍;以武力奪取皇統。”
齊王聽到這話一腔怒火頓時噴湧而出;旋即又醒悟過來;這是李子雄的試探;但李子雄為何要試探自己?這裡明顯就有問題。齊王疑心更重;同時也有心驚膽戰之感。如果李子雄當真糾集一幫人發動兵變;而聖主發現他在兵變前與自己見了面;那後果可想而知;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聖主為防患於未然;必定把自己拿下。
齊王越想越害怕;稍稍權衡了一下利弊後;決定兩害相權取其輕;與其將來給李子雄害死;倒不如現在把李子雄“拿下”;不給他害死自己的機會。
“孤無意爭奪皇統;更不願父子相殘。”齊王冷笑道;“但正如你之前所說;東都有人為了一己之私利;要摧毀二次東征給聖主以致命一擊。據某得到的訊息;東都確實有人陰謀發動兵變;而且就在今年夏天;就在遠征軍殺到平壤城下之刻。”
李子雄愈發吃驚。齊王說得到底是真還是假?據自己與楊玄感等人的往來密件來看;到目前為止;幾個打算以兵變推翻聖主;中止改革的人;都沒有馬上發動兵變的計劃。難道還有其他人也在策劃這件事?
“訊息確切?”李子雄急切問道。
齊王轉目望向韋福嗣;指望韋福嗣的默契配合。韋福嗣明白齊王的意思;也知道齊王的目的所在;猶豫片刻後;他斷然做出決定;既然大家的命運都被捆在一起;那就毋須遮遮掩掩;於脆攤開了說吧。
“訊息來自白髮賊。”韋福嗣坦誠說道。
白髮賊?李子雄疑惑了。以他豐富的政治和軍事經驗;當然估猜到齊王與白髮賊之間早有“默契”;只是無憑無據;就算有所猜疑又如何?現在齊王和韋福嗣坦誠以待;如實相告;直接把白髮賊推到了他面前;等於告訴他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都坐在一條傾覆在即的船上;唯有齊心協力才能共度難關。
“你若想知道詳情;某就邀他與你見個面。”
這是韋福嗣所能想到的;逼著李風雲和李子雄說出真相的唯一辦法。
李子雄人老成精;沒有證據他不會承認;這就給合作埋下了可怕的隱患;在彼此沒有信任互相猜忌提防的情況下;哪有什麼真正的合作?李風雲到目前為止就說了“東都兵變”四個字;沒有透露其他任何訊息;這給齊王的應變帶來了相當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