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一旦失去,悔之莫及。”阿會川竭盡所能列舉了一大堆理由,遠東霸主高句麗遭受重創,它的兩個盟友契丹和靺鞨也受到連累,契丹由盛轉衰,正是下手的好機會,而中土內憂外患,自顧不暇,磧東南的突厥人最近又被一股出塞的中土叛軍所牽制,短期內亦難以集中力量對付奚族,另外奚族與契丹的這一仗已經打了一個多月,雙方損耗較大,戰局亦到了關鍵時刻,此刻誰咬牙堅持到最後,誰率先打破僵局,誰就能贏得最後的勝利,反之,誰率先撤兵,誰先堅持不住,誰就敗了,而這一敗,極有可能兵敗如山倒,一旦周邊列強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群起而攻之,則奚族即便不死也是奄奄一息,再難稱雄。
阿會川的想法得到了莫賀弗、木昆、室得三部都督的支援,這倒不是因為他們都站在奚王府的立場上,有意忽略了辱紇王部的切身利益,而是因為奚族的生存環境每況愈下,越來越險惡,急需逆轉突破。這些年中土、大漠和高句麗都日益強大,虎視眈眈地盯著東北這塊“肥肉”,奚族首當其衝,隨時有覆滅之危,好在這些強者們自己先打了起來,中土掄起大拳就把遠東霸主高句麗打趴下了,這等於拱手送給奚族一個逆轉突破的機遇,如果錯過了,接下來奚族在中土和大漠的兩虎相爭中,無法獨善其身,必定被捲進去,結果可想而知,難逃敗亡之命運。
既然未來前景十分悲觀,現在有機會當然不能錯過,當然要行一搏,豈能消極應對,被動等死?
辱紇王雲耐心聽完了部屬們的意見,然後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誰有證據證明,城外這些突厥人的控弦,就是此次攻打鬼方的全部人馬?”
鴉雀無聲。這顯然是個關鍵問題,而這個關鍵問題顯然被大家有意識地忽略了,不是因為過度自信,而是因為對奚族未來的擔心,對奚王阿會正的此次北征充滿了期待。
阿會川猶豫了一下,說道,“但我們有證據證明,突厥人正在閃電河兩岸與中土人廝殺,現在阿史那咄捺是兵分兩路,是兩線作戰,是迫不得已之舉,畢竟相比起來,中土人對他的威脅太大,他不得不集中力量對付中土人。”
辱紇王雲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我們現有的證據,只能證明六到七天前,突厥人在閃電原兩岸與中土人廝殺,之後森林馬賊斷絕了桃水,我們的訊息渠道隨之中斷,再也沒有閃電原上的任何訊息,而在這段時間內,突厥人足以擊敗中土人,然後調轉馬頭殺進奚地。”
辱紇王雲手指城外敵軍,“昨夜我們看到的是假象,但誰敢說,現在我們看到的就是真相?”
阿會川啞口無言,其他人亦是表情凝重,一言不發。
“為了贏得一個美好的未來,我們的確應該抓住機遇,甚至不惜行險一搏,但如果賭注太大,甚至要賭上整個奚族的存亡,我們是否還要孤注一擲?”辱紇王雲看了看眾人,舒緩了一下語氣,繼續說道,“事實上我們對城外敵軍一無所知,甚至在突厥人兵臨城下之前,我們都不知道突厥人要入侵,這說明什麼?說明突厥人早有入侵陰謀,之所以隱忍到現在,不過是等待一個恰當機會,以便用最小代價贏得最大戰果。”
“突厥人謀求的最大戰果是什麼?”辱紇王雲的語氣再度沉重,“是滅我們的族,奪我們的家園。”
眾將暗自驚駭,臉色十分難看,雖然這是事實,是始終存在的事實,但大家都有意迴避,不敢直面,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然而今天辱紇王雲卻毫不留情地撕裂了這個幻想,把大家深埋於心的畏懼暴露在陽光下。
“突厥人是我們的敵人,永遠都是我們的敵人。”辱紇王雲的聲音陡然冷肅,“為什麼你們竟然對突厥人抱有幻想?難道我們的強大,是突厥人願意看到的結果?突厥人要滅亡我們,當然要利用一切手段打擊和削弱我們,而現在,對突厥人來說,正是一個難得的打擊我們的好機會。如此顯而易見之事,你們竟然視而不見視若無睹,難道你們的眼睛都瞎了?”
眾將面露愧色,低頭不語。阿會正雖然覺得辱紇王雲這番話有危言聳聽之嫌,有推卸責任之目的,但無力反駁,正如辱紇王雲說,既然沒有證據,對敵情一無所知,當然就要以最壞結果去揣測敵人可能會展開的一系列行動,而不能對敵人抱有幻想,更不能心存僥倖自取死路。
辱紇王雲抬頭望天,嘆了口氣,“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鬼方城,而是松山要隘。松山若失,則我族有滅頂之災。”
眾將再度心驚,聯想到辱紇王雲振聾發聵的一番話,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突厥人看似包圍鬼方,實則以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