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千億的側臉,就好像兩年前看到的那般一樣。那時是無憂無慮不知愁,還想著要離家出走;如今卻是回家,兩人要為他們的過錯接受懲罰。不同的時間不同的事情,兩人依然是那兩人,卻沒了當初的感覺。
她低下頭,說道:“此番回去,還不知道受什麼樣的處罰呢。總之,我會說服他們,將你放了。一切的禍事還是我來背好了。”
千億沒有同意,“是我違背禮儀,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情,只怕留你一人,我於心不忍,而且會一直責備著我自己。”
“真沒有想到,我們在一起的時刻,居然是這麼的淒涼。”宛蘭苦笑道,在黑漆漆的夜裡,帶著一絲絲的涼意,“以前我總是想著能找到你,和你遠走高飛,過著屬於我們的生活。如今我做到了,將你尋到了,還和你在一起,只是這樣的在一起,卻很可能是浸豬籠當中,我們被關在同個籠子然後一起赴死。我做到了開始,卻鬧成這樣的結局。”
“這便是我們所要承擔的後果。”千億的話語雖然平淡,卻也透出一股心酸之意。
兩人靜靜的吹著海風,久久沒有言語。
常言道,此時無聲勝有聲。他們也說不出這樣的心靈共鳴是從何而來的,只是感覺這樣靜靜的站著,一起看著海,這便足以了。
浪花一點點的向後翻滾,泡沫在海浪中擠破,混入海水當中。而此時此刻他們的心情雖平淡,也濺起了這份波瀾。
“如果兩年前,你沒有去為那老婆婆送葬,你準時在橋上出現。你還願意帶我走嗎?”宛蘭沉悶的問道。兩年前,她聽說真要嫁到蔣府,什麼樣的法子都不能勸說爹孃,她只得選擇第三次離家出走,寫了信讓千億在城東橋上等著她。結果那晚,她苦苦等了一整個晚上,愣是不見他的蹤影。很快,她便上了轎子,嫁到蔣府。
“這個——”千億楞住了,轉過頭來,看著她,眼神時而有神時而無神,就像他的心裡,在矛盾一樣。
宛蘭抬著頭,正靜靜的等待著他的答案。瞳孔的旋律,是如此的輕柔和曼妙。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打破了這夜晚的寧靜。
兩人吃驚的看過去,真看得蔣堂鼓掌走過來。只見他怒中帶著笑,拍拍雙手,發出鼓掌聲,讚美的說道:“你們可當真是好啊!”
“我們沒有……”宛蘭急著解釋。
“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好,那是相當的好啊!”蔣堂不聽解釋,讚歎道。
此時的蔣堂,從黑暗中走出來,帶著陰暗的氣息。而他臉上滿滿的、像要氾濫出來的惡毒。
宛蘭只是看著就有些渾身顫抖。
他內心裡陰暗而扭曲的荊棘,肆無忌憚的從身體裡生長出來。而他身後的暗影,就像是無數帶吸盤的觸手、滴血的鋒利的牙齒、劇毒的汁液,向著兩人一點點爬行著。
他就這麼走出來,既有高貴氣質,又帶有強烈的怒意和歹意,顯得奢華卻極其陰暗,放佛就要扼殺這面前的兩人。
“大晚上的,你們在說些什麼呢?”蔣堂一臉疑惑,好奇的很。
“我們——隨便聊聊。”宛蘭訕笑著,“聊人生,聊理想呵呵。”
蔣堂握著她的手,順著她的手一點點向上遊走著,一直到她的頸部。宛蘭的心發了毛一般。
他一點點的用力,以至於宛蘭後退著,重重的靠在船沿,背後是那湍急的海浪呼呼的響著。
“你這個賤女人,怎麼不見你對我熱心一點。你可以跟他說這些,怎麼不見你跟我談這些呢?難道我一個堂堂蔣府二少爺,還比不過這混小子!”咆哮之餘,還有心臟被撕扯般的微響。
“我……我……”宛蘭口舌打攪了一般。
“還請你不要誤會少夫人。”千億從中解圍。
只是這樣的解圍技巧太遜色了,蔣堂本來就沒有看過他一眼,一聽到這樣的話語,滿面怒容,惡毒的看著他,“誤會個什麼啊?如果不是你,素兒還指不定好好的。”
宛蘭咳嗽著,脖子被掐的很緊,眼淚不停的流著,滾進後面的大海。勉勉強強擠出幾個字:“放手……好難受……”
但蔣堂轉而憤恨的又用力的推了她一把,重重的磕在船沿上。憤恨到如此地步,讓她的頭直接伸出船外面,只要再加把勁兒,就能將這個萬惡的女人沉入大海餵魚去。
不止他手上再用力,就連臉都惡意十足,青筋就像扭曲了一般。那濃稠一般的陰影隆重在宛蘭的身上,就想是一把鐮刀割麥子一樣收割她的靈魂。他用著不知多少分貝的吼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