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那交趾不太平吧,這是我聽權兒說的。”大夫人望著船消失在了地平線,“我準備了好東西在那裡等著,希望你們不要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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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中午的時候了,豔陽高照,灑滿在整片蔚藍色的大海,一葉船孤單的破浪前行。
蔣堂搖搖晃晃的走下船艙,走到宛蘭身邊,“現在好點了吧?”
宛蘭臉色有些蒼白,剛剛嘔吐了一會兒,現在肚子空空,頭也暈乎乎的,還得忍受著船體的顛簸,只說了兩個字,“暈船……”
“這——習慣風浪的顛簸就好。”蔣堂放佛沒事人一般,即使隨著船體搖晃,也依然安然無恙。
“我也希望像你這樣……我從沒坐過船……本來很高興,結果——結果卻吐了——”宛蘭一臉難受,放佛要死了一般,“差點就把內臟全吐了。
蔣堂抓著她的手,溫柔的貼在自己臉龐,安慰道:“有我陪著你,你不用擔心了。”
“你這樣——算是止痛藥還是暈船藥?”宛蘭連擠出個笑容的能力都被船個剝奪了。不過這樣的深情對視,確實比那些藥管用多了,雖然肉體還在翻江倒海般的折磨,至少精神上算是稍微恢復了。
蔣堂吩咐人做點吃的,宛蘭無力的抬著手阻止道:“還是——還是不用了……我只想吐……”
蔣堂撫摸著她的蒼白臉龐,縷了縷她頭髮,“不吃東西,怎麼可以。吃飽飯才有力氣啊。大不了我餵你吧。”
飯端了進來,蔣堂果然拿著勺子,輕輕的吹冷,緩緩的喂進她的嘴裡,柔聲問道:“很燙不?”
宛蘭聽話的搖搖頭,放佛很享受看著他喂自己——那體貼的笑意,尤其是深情的眼眸微微盪漾著漣漪,就能感受到這份浸入心田的暖意。
正在喂的時候,船體不穩,蔣堂沒拿穩勺子,跌落在身上,弄的一身髒。
“你看看你,趕緊去換吧。”宛蘭呵呵笑道,想幫他擦掉,卻被他攔著。
“這點小事不急,還是先餵你吃完吧。”蔣堂用水洗了洗勺子,將剩下的飯一點點的喂進她嘴裡,用情至深,甚是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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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艙呆了許久,宛蘭才感覺到有些許適應這海船了,便出來到外面透透氣。
那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遠眺大海。海天相接處燃燒著玫瑰色的霞光,落日的餘暉,給大海鋪上了一層紅紗。溫柔的風輕拂海面,海水泛著漣漪,湧著碎波,那是大海迷人的笑臉。
她依靠在船邊,靜靜的享受這靜謐時分,耳中瀰漫的都是那從遠及近的海浪聲,像是給耳朵做著洗禮一般。
西方的天空還燃燒著一片橘紅色的晚霞。但是大海它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壯觀。因為它是活動的,每當一排排波浪湧起的時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紅又亮,簡直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燒著的火焰,閃爍著,滾動著,消失了。
隨著船在大海里慢慢穿梭,被那層混沌不透明的海水包裹著,她深刻感覺道走近大海才知深邃的含義,內在的生命衝動只是偶爾變幻稱浪花翻騰一下有消失了,在這裡,一切都是溼潤的、鬆軟的、細膩的和變化不定的。
“怎麼樣,喜歡這樣的美景嗎?”蔣堂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在後面輕輕的問著。
“恩。”她點了點頭。
“這樣的美景確實很難見到。這也是我為數不多的下海次數。”蔣堂揹著手,迎著夕陽。
“哦?那你是不是很想經常去外面走走呢?”宛蘭問道。
蔣堂笑了笑,“我也很想經常出去走走,但爹很少允許。兩三年最多和爹出去一次。就去年去的最遠了,到了夜郎國。”
宛蘭低沉著臉,整個身子在夕陽灑下長長的影子。自己何嘗不是很少出去,而且出去的目的,不外乎就是尋找千億。這些年,尋找了太多次,相聚太少,離別太多,放佛成了永恆定律一般。為了尋找千億,她不知踏遍了多少的路途,卻總是在尋尋覓覓當中與他漸漸遠去。
這一次去交趾郡,還是為了尋找千億。她太怕聽到千億又被調到哪個地方,再一次的擦肩而過。
她向大海祈禱,只希望這次能見到千億,哪怕是一面都行。泛著霞光的大海,泛著嘩嘩的波浪,漸行漸遠。
夕陽漸漸下了,黑夜來臨,連大海都脫去紅紗,換來黑乎乎的晚裝。
蔣堂問著船老大,“還有多少天能到徐聞?”
“大約三天四天吧。”船老大四十多歲,海風已然將他的臉吹成了潮紅色。他在海上打拼了十多年,對這大海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