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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樁樁件件,又豈是言語能夠說得盡的?豈料得,到如今卻是往事不堪回首。

怪只怪,權勢的誘惑太大,她也高估了自己,眼見著沈青愁的心是越漸越大,素日他的手段雖令她心寒卻只道自己是不同的,從未想過有遭一日自己也會如此被對待,應了當日他的一句話——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就是這樣的人……為什麼你會認為,偏偏會對你例外?

是了是了,花鳶自嘲,多年情意不算什麼,並肩而戰捨生忘死也不算什麼,青石橋下那一吻不算什麼,清波河上男歡女愛更不算什麼……今時今日的今天,你還是當年那個拖著我在笸籮草跪行的那個人麼?

是你變了,還是我將過去想念得太美好?

只覺得有許多東西向她擠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心痛如絞,她抱著雙臂,慘然的跌坐在地上,淚如泉湧。

雖然只是三天,卻是度日如年,花鳶心情鬱結,為情自苦,也難思飲食,每日裡也只是喝了些水,幸虧她底子厚,只是精神差了,懨懨的,明顯消瘦了些,倒也沒有大防。

地牢不見天日,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花鳶從渾渾噩噩中醒來,隱約聽到一點聲響,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想動靜越來越大,到最後地牢的另一頭竟然下進來一個人。

何必!

新娘子跨過火盆,迎進了吊門堡。

吊門堡今天辦喜事,又兼之兩堂聯盟,武林同道都來賀,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堡門大開,擺上三日的流水席,廣迎八方客。

蕭林凌逢人便笑,臉都笑酸了,是真心實意。

蕭慶鳳也在笑,卻是深不見底。

沈青愁還是在笑,帶著幾個三分堂的管事邁進了吊門堡,臉上的笑容居心叵測。

便如一臺大戲,粉墨登場,主角就那麼幾個,餘下一干人等不過好似戲臺上的道具罷了。

“何……必?”花鳶一出聲就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厲害,這幾日傷心傷身,也沒人陪她說話,好久不曾開口了。

來人正是何必。

何必,原名不知,化名沈宮商,是清風鎮最大的妓院“春意來”的大老闆,幕後又是殺手行業近年來口碑最好的中間人“金腰帶”。

兩個月前,他在三分堂總堂主沈青愁的脅迫下,改名換姓為“何必”。

他會釀酒,是蕭林凌的朋友,又是一個將人情和生意看得很開的生意人。

但……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花鳶打量著何必,她對這個人不算陌生,喝過酒,聊過天,算是朋友,印象裡每次見他,他都是光著兩條腿空套一件袍子,浪蕩無忌,一臉慵慵懶懶,要死不活的樣子。

而今天倒是很不同,他目無表情,眉間凝著一股寒冰之氣,穿著一身勁裝,衣襬被利器劃破,袖口染著血跡,看起來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一般。

除此之外,他身上帶著兩件很要命的東西,一眼就看得到,一目瞭然。

一把劍,一口棺材。

劍被他握在手上,棺材被他用麻繩綁在自己背上。

這光景怎麼會出現這麼個人?還是這副架勢?

花鳶心下驚疑。

她雖然還在為了沈青愁糾結傷神,然而本身卻不是悽悽切切的柔弱女子,也不是眼裡除了男人就什麼都沒有,天塌下來死人翻船都顧不得了的痴怨女子,眼下突見有人闖進來,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強耐住心傷,儘量不在面上表露,抽了抽嘴角,勉強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何大老闆,真巧,你來下面……看風水麼?”

說著看了看何必背後的那一口棺材。

何必卻沒有心思與她說笑,沉著臉,先是在四下探看,腳步寸寸移動,十分謹慎。

這裡頭自有緣故,這間地牢在白華寺萬峰塔下,有人看守,機關重重,何必這次為了進來,所帶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全都耗損在這上面了。

他能出現在這裡,很是不容易,再說花鳶尚在地牢的最裡頭,而他出現的位置在另一頭的中轉區,中間隔著一道長約數米的過道。

他眼前再無可用的人手,僅一人一口棺材,過道中的機關,怕是闖不過去了。

但……心念一轉,道也無大妨,只要見著了人便算是成功了大半。

何必不回答,花鳶更是起了疑心,眯著眼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何必確定了安全方位,才抬起頭看向花鳶。

花鳶那日氣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