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尉遲陌看樣貌就是個涉世未深又飽讀詩書的人,而根據我的經驗,像他這種型別的人通常比較容易遇見不可思議的事情。就譬如在諸多小說中,被猛獸攻擊的定不會是武功高強,身手敏捷的大俠,即使是大俠,那也一定是個身受重傷的大俠。所以猛獸的既定目標一般是在尉遲陌或者莊莊這樣容易被大俠搭救的人身上。
我四人並尉遲陌一人在兩間帳篷裡緊巴巴地住下來,莊莊對我說我的這個想法是不正確的,因為兩間帳篷是男女有別,所以不管有沒有尉遲陌,我倆所擁有的空間大小都不會發生改變。
我略略思索後,深以為是,於是睡的格外踏實。
晨露漸濃時,我一片潮溼中睜開了迷濛的雙眼。身旁的莊莊已然起身,我猜想這是她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所以習慣這個東西一旦養成就是個十分可怕的事情。
而我自打死了一次沒死成後,就徹底摒棄了過去嚴於律己,早睡早起的好習慣,變成了一個寬以待己、嚴以律人且自由散漫的人。
簡單地說,就是我既刻薄又自私又懶惰。
所以我能夠在這樣早的時辰裡醒來,實在是一個奇蹟。
我躺在乾草鋪就的床上輾轉了一會兒,卻實在是沒了睡意,便整了衣衫鑽出帳篷去打算汲取下天地間的靈氣。
帳篷外,九寶手上正端著個木盆,看見我出來,詫異道:“女人,你怎麼這麼早?”
我扯了扯嘴角,乾笑著,“你家公子也起了?”
九寶一面端著木盆向他們的帳篷走,一面頭也不回地道:“起了,在溪邊同尉遲公子閒聊。”
我望了眼薄霧中那輪淡淡的日頭,做個深度吐納,便往溪邊走過去。
溪水潺潺,青草絨絨,黃鶯清脆的啼鳴在林間徘徊,翠綠的葉上躺著剔透的露珠,折射出那一縷淺金的晨曦。
秦璋著了一身玄色長袍負手立在溪邊,髮尾用墨色的綢帶束了,慵懶又溫和。尉遲陌立在他身側,略矮了他半個頭的身高,側身立著,眼角眉梢盡是笑意。
這一副畫面在我看來,實在是——很旖旎。
“所謂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應選賢與能,講信修睦,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
“……其實,天下之治亂,不在一姓之興亡,而在萬民之憂樂。”
我立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恰巧聽見了這樣的一截話茬,著實是讓我失望了一把。但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