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璋就那樣散著步回了客棧,到了客棧時,我倆於吃飯間無意聽得了一個驚悚非常的訊息。
這個訊息來自於我們旁邊桌的兩位大漢,總結性的說,就是聞人洛成了江湖上的頭號通緝犯。
原因無他,只因聞人洛先是喪心病狂地殺了天一教的三個教眾,又獸性大發地砍了屠家當家屠晉和其舊情人覃娘,而後因殺人殺到了興頭上,所以就奔向落霞山滅了落霞派整整一個派,統共二百六十一條人命。其罪行實在是令人髮指,人神共憤。因此武林人士紛紛奔走相告,拉幫結派,皆表示要將聞人洛生吞活剝,剝皮抽筋。一時之間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待聽罷鄰桌二人打算將聞人洛先奸後殺的處理決定後,我那一副飽經風霜的心肝忍不住跟著抖了一抖。
秦璋對此事的關注點與我不大相同,他疑惑於眾人為何將瑤鎮上死去的三人當做了是天一教的弟子,而我則疑惑於他們為何要將聞人師兄先奸後殺。直到我在眼風裡望見秦璋那朗風和月的模樣,才略略憶起這世上有那樣一群好男風的兄弟。
至於秦璋的疑問,其實我也不能夠給他答案。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人們的想象力從來都是心有多遠思維就有多遠,所以我實在不能按照他們的方向去分析為什麼在瑤鎮死的那三人搖身一變就成了我天一教門下,並且是死於聞人洛之手而不是當時所報的花月之手。
但這其實是整個問題的突破點,它就類似於一個環環相扣的騙局。設局之人讓我在這局中起了個穿針引線的作用,將與我有關的一串人都織進了一張網,倘若這網子一收,恐怕就……嘖,仔細一想就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15第十四章 眾人的迴歸(修)
我與秦璋踏上歸程的第五日上頭,在官道邊歇腳時,又茶棚裡聽說西邊的燕回派裡有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死在聞人洛手上。這就導致目前燕回派上下正地毯式搜尋聞人洛,搞得附近村莊的村民們都苦不堪言,於是就眾志成城要剿滅聞人洛。
我捏著粗瓷的茶碗嘆了一遭,對秦璋說:“狐狸你看,江湖就是這樣子,不亂的時候就挺亂的,一旦有風吹草動真的亂起來,他們本身還是那麼亂。江湖人士都喜愛湊熱鬧,也喜愛牆倒眾人推,所以說輿論的力量是多麼可怕呀。”
秦璋淡然地看著我,“那麼你想表達什麼呢?”
我被他問得愣住,搖搖頭,“其實也沒什麼。”
半晌,又省起一事,這件事原本在五天前我就該弄清楚的,只是一直在趕路,就來不及問問。
於是我放下手中那隻剩下一個碗底的茶水,慎重地看著秦璋,問:“狐狸,你說封奕他好端端的一個丞相,卻偏從京城跑到建州,這有沒有很不正常?”
秦璋略有驚訝地看看我,道:“你怎麼現在才問?我幾乎要以為你是太傷情了才不肯提的。”
我更為驚訝地回看他,“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沒有問是因為沒有時間問問,你的思想怎麼那麼複雜。”
秦璋似是被我的一句話打敗,於是不再和我爭辯,只是望了眼遠山,與我道:“關於這件事,你所猜測的,就是事實。”
我望著他側面的剪影,愈發認為秦璋是個高深的人,他怎麼能知道我猜測的是什麼呢?萬一我只是以為封奕是拖家帶口地出來旅旅遊的,那他豈不是高深錯了地方。
但總歸我沒有以為封奕是出來旅遊的,我很不厚道地認為他是來和朱承鈺密謀的。所以小皇帝就危險了,他現在估計正在邊關打仗打得歡樂,壓根就不知道朝中重臣要叛變了。
鑑於目前這種已奔放到不能控制的事態,我與秦璋決定要星夜兼程回到若虛山去。我的想法是,現在以我等的綿薄之力已不能改變任何情況,那就只能先將小皇帝從他鐘愛的戰場上拽回到他厭惡的朝堂上,再去找一找聞人洛。而之所以將聞人師兄放在後一位,則是因我實在相信他逃難的水平,估計一時半刻是不會被哪個門派給人道毀滅的。
十多天後,我和秦璋二人牽著兩匹瘦骨如柴的馬來到了若虛山下。望著高聳的若虛山,我感慨良多。因我已多年未踏上這片土地,所以這時不免有幾分唏噓,舊日裡殘缺的記憶片段不時在腦海裡翻湧。
由於我腦子裡突然蹦出記憶的碎片這個充滿了文藝氣息的詞彙,所以我不由得對著秦璋陰森森一笑,道:“狐狸,你知道在我兩個時時擦肩而過的那三四年裡,我如何了嗎?”
遙記得在那幾個年頭裡,每每我倆將要相遇於某地時,我都會因各種原因而離去,導致兩人擦肩而過。就彷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