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什麼,忽然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葉兒,你又胡鬧什麼,快把刀子放下!”
眾人齊齊舒了口氣,也只有這個人才能管得了這個野丫頭。
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出現在樸當的身後,面貌頗為英俊,一臉浩然正氣,身材卻略顯淡薄,線條較之眼下諸人柔和,一雙眼睛精光閃閃,顯得睿智非常。
“文正,你來的正好,快阻止臻醫生這非法手術!”
樸自星笑呵呵的說道。
“荊大哥!”
臻野垂下頭,破天荒的露出羞怯的表情,手裡的牛耳尖刀“鏘啷啷”的掉在地上。
荊文正瞪了她一眼,來到大鼎旁邊,仔細看著還在昏迷當中的蘭若雲。
臻海仔細的把此事的來龍去脈向他重複了一遍,荊文正點了一下頭,在大鼎旁邊走了幾圈。
他是這支隊伍裡的軍師,最是長於智略,當下推敲起蘭若雲的身分來。
“應該是被獸族追殺,失足落在了河裡,順水漂流,恰好被葉兒發現!”良久他才這樣說道。
眾人心中也有類似想法,畢竟蘭若雲是人類,這是誰都可以看出來的,而眼下土人在荒蕪大陸上的境況悲慘淒厲,家破人亡者不在少數,獸族的瘋狂屠殺必然會產生這些逃亡在外的“被追殺者”!
包括他們這支隊伍,很多隊員都是獸族的通緝犯。
“留下他,治好他,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荊文正一句話挽救了蘭若雲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也挽救了裸蘭大陸上正統人類之戰神的根脈,保全了蘭家的一脈單傳,他自己不知道這一句話產生了多麼大的影響,甚至改變了人類以後幾千年的命運,荊文正功勞之大,“唯天可表”!
而主刀醫師兼劊子手臻野女士雖然心裡不樂意,卻也不願違逆這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一直被自己尊敬的荊軍師!
當下,臻海和樸當把蘭若雲拖了出來,放在毯子上,換過溼衣,灌下熱湯,看著他臉色漸漸紅潤了一些,算是暫時保下了他一條小命。
荊文正雙手貼在蘭若雲背上,輸入一股真氣,來幫他驅寒治病。駭然發現自己純厚的內力一到了他體內,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當然不知道,蘭若雲之所以能在地底深處的冰冷深淵中保得性命,完全是因為體內紫氣護住了全身要脈,此刻整個臟腑都被紫氣緊緊的裹住,盡力避免寒氣的侵襲,同時提供氧氣,使他不至於在封閉的深淵中窒息而亡。
等到蘭若雲隨著地下河水漂浮,流出山間,恰好臻野將冰面鑿開,透進氧氣。
紫氣因為有外來氧氣的供應,立刻自動停止內息,而蘭若雲也自然而然的向著有氧氣的冰層破洞飄去,致有“偷窺臻野洗澡,險被閹割”的慘劇發生。
荊文正的一股內氣一旦遇到蘭若雲龐大的紫氣,立即被中和掉,紫氣現在自動保護蘭若雲的臟腑,任何外力的進入都將被視為入侵,除非對方的功力高過蘭若雲,但這荊文正雖然稱雄獸族土人,對比蘭若雲卻是遠遠不如。
“他的奇筋八脈受了重傷,我的內力竟然無法輸入進去,哎,迴天無力,念在同是土人,大家好好給他準備後事吧!”
荊文正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出去——他自然不知道蘭若雲身具玄妙內氣,還以為他傷到筋脈盡斷,再沒有活命的可能。
他這樣判斷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只因內氣的修煉自然要在筋脈中流通往返,仿似水與水管的關係,水管都沒有了,水便亂成一團,再不會按照規定的路線流動。
枝兒鼻子一酸,哽咽道:“看他還那麼年輕,就這麼……”
臻野卻滿面笑容,陰惻惻的說道:“反正也要死了,讓本小姐解解氣吧,枝兒,把刀拿來,我們繼續手術!”
樸自星看了眼蘭若雲,罵道:“獸族人真不是東西,殺了我們這麼多同胞,此仇不報,枉自為人!”
“打倒獸族!”樸當大喊道。
“你別在那裡鬼叫,出去,手術重地,閒人迴避!”
臻野怒道。
臻海忽然又嚴肅起來,看著女兒氣道:“葉兒,凡事都要有個原則問題,別忘了他也是我們的同胞,即使你的好奇心再強,也不要這樣羞辱他,要知道……”
颼的一聲,一把尖刀飛了過來,臻海立即住嘴,向樸自星作了個眼色:“我們去給這小哥兒做口棺材,算作滿足我女兒好奇心的代價!”
樸當趕緊跟在二人身後離去,因為另一柄飛刀馬上就要飛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