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苦勞的傻事了。她就等著看蘇家能如何。
二則是綾羅。綾羅既歡喜又忐忑,心想李思齊成家了,應當比之先前穩重許多,再也不會一團孩子氣地折騰她了。況且,這些日子蘇老夫人等人都圍著綺羅轉,只將她丟給一個女先生,她忍氣吞聲這麼久,總該要揚眉吐氣了。於是乎,雖累了些,綾羅眉梢眼角仍噙著一抹笑。
李思齊回來,在蘇家裡頭對綺羅絹羅等人的影響最小。
綺羅每日只繡嫁妝,絹羅偶爾過來幫幫手,悄悄地請教楊家的事。
雖彼此沒有明說,但絹羅還是覺察出綺羅對楊家的認識比之曾在楊家住過一些時日的自己還要深。於是三不五時的,拿了莫姨娘從蘇清遠那裡得的訊息來與綺羅交換。
“爹爹說,那魏王妃是個端莊賢淑的,想來不是那等不容人的人,府裡的幾個侍妾,有兩個已經拿了名碟,定□份了。”絹羅輕聲道。
綺羅如今心思又與往昔不同,若是以前聽著這話,也要附和一聲,如今心中反駁著“不容人的未必不是賢淑的”,口中說道:“怕是新婚夫婦,面軟著,不好發作吧。”又想綾羅還是早早進去的好,趁著魏王妃與魏王也不熟稔,現在進去了,魏王妃便是心中不服,也不好太針對她。
絹羅笑道:“卻也不是。他們也是表兄妹,自小一同玩耍的,雖說是兩小無嫌猜,但幼時一同耍過,彼此應當是更熟悉的。”
聽著絹羅說那個“也”字,綺羅心想絹羅對楊家怕是很有把握了。又想莫姨娘能在蘇老夫人面前做老實人,又能得蘇清遠信賴,凡事說給她聽,比之正室大楊氏,寵妾趙姨娘,段數不知要高上多少。想到這,暗中告誡自己那些平日裡不常出頭,看著又親切的丫頭才更要防備。
“這是不同的。那時兩小無猜,誰也沒往那處想。如今成了休慼相關、榮辱與共的夫妻,自然要另換了一種眼觀,另換了一種心思。就好比,魏王若喜讀詩書,魏王妃先前與他一同玩樂的時候還好,如今怕他耽於玩樂,自然要勸。這麼一勸,先前一同吟詩作對的樂趣沒了,魏王少不得要嫌棄起魏王妃了。”綺羅緩緩說道,心想先前她還當樓翼然是小孩子的,之後才又改觀。可見那拜堂等等,不僅僅只是個形式。
絹羅聞言,心知綺羅說的不是魏王,是楊致之,也笑道:“正是,所以才說男人心易變。”
聽著外邊有人來了又走,綺羅問是誰。
初一回道:“是四小姐,來了在門前站一下就走了。”
絹羅輕笑道:“她怕是不喜咱們說這些事吧,到底她還是太小。”
“是啊。”綺羅應道,綃羅自幼無母,連大楊氏也不曾照拂過她,與絹羅的不言不語不同,綃羅便是有意出聲,也總會被蘇老夫人忽略,因此她心中自然有一股不平抑鬱之氣。
如此,蘇家忙著遞帖子拜見魏王與魏王妃,其他人家也是如此。
為免人多安排不周,又逢端午節,魏王府便廣發帖子,在春分湖畔擺下幾場戲臺,發散粽子等與民同樂,又設了座位,請襄城一干有頭有臉的人去看賽龍舟。
蘇家拿到了帖子,自然是有席面座位的。蘇清遠將帖子遞給蘇老夫人,又想到大楊氏對綺羅備嫁不聞不問的態度,心中便有些氣憤。
蘇老夫人拿了那帖子,也從丫頭那裡知曉大楊氏前幾日置辦了新衣脂粉,心中冷笑,看過那帖子道:“我年紀大了,再沒有忌諱的了,且又是拜見王爺王妃,若不親去實在失禮,老婆子我就去見見王爺他們吧。”
蘇老夫人之言正中蘇清遠下懷,能有蘇老夫人親自帶綾羅過去,一顯得蘇家看重綾羅,二則也告訴旁人綾羅是蘇老夫人養大的,與那不成體統的小楊氏夫婦沒有干係。
當家人定下主意,蘇家眾人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小楊氏夫婦見蘇老夫人肯出力,自然是歡喜;大楊氏沒有算計成功,自然是氣憤了半日。
綺羅眼看著蘇老夫人又催著綾羅試新衣,心裡嘀咕著不知那日樓翼然會來尋她,還是也去了那湖邊跟著眾人一同看龍舟。
端午那日,天氣越發熱了起來,一大早,那熱氣就蒸騰上來。
綺羅起床後,去見過蘇老夫人,打扮的中規中矩的絹羅也及早來了,兩人一同幫著紅袖給蘇老夫人裝扮完畢,又陪著她吃了早飯。
之後精心裝扮過的綾羅,帶著小丫頭們也過來。
綾羅今日的裝扮卻是很費了一番心思,頭上綰著靈蛇髻,帶著幾隻玉釵,一身杏色衣裳,既不素淨,又不搶眼,唯獨人更顯清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