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號人,卻是城中各個商家船行的頭家老闆,不僅有中國商人,各家來自西方國度的船行公司主事人物亦在其中。廳堂雖然不小,這許多人卻仍是難以容納得下,所以有一些人只得站到了廳外的臺階上去。
華不石也在眾人之中,卻被擠到了議事廳的一角,海紅珠就在身邊與他手臂相挽,可這位大少爺的目光,卻是望向坐在大廳中央八仙桌前的司馬如蘭。
僅僅幾日工夫,這位十八歲的少女已然明顯憔悴了許多,臉色蒼白,帶有疲憊之色,唯有她的目光依然堅毅有神,在這間大多數人都惶恐焦燥,亂哄哄的廳堂之內,她卻顯得鎮定沉穩。
司馬如蘭的內心其實並不如外表那般平靜自若。父親的死令她悲痛欲絕,而所受的內傷也依然陣陣痛疼,這些都需要她咬著牙才能忍受。
可是司馬如蘭卻知道,身為“萬金堂”的主事者,執掌大倉城的城主大小姐,如果連她自己也無法表現得沉穩鎮定,“萬金堂”的幫眾弟子和城裡的商人百姓,就會更加恐懼失措,而這座城池就更加難以守得住。
整個城池的責任,對於從未經受過風波的她來說或許太過沉重了,但是司馬如蘭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繼承父親的理想,擔負起大倉城興亡的重任,她就絕對不能退縮,這或許就是她這一生的宿命!
如今之際,正是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只不過真正能給予她援手的人卻並不多。司馬如蘭一雙美目,象不經意似的瞥向了屋角,華不石正是站在那兒,原本也正望向這邊,此刻卻馬上閃開了眼神,避免與她的目光對視。
一絲失望之感從司馬如蘭的心頭掠過。那個傢伙在想些什麼?是在記恨自己不肯饒恕曹暮雲,還是害怕在大庭廣眾之下與自己四目對望,會招來別人的閒言碎語呢?
不過司馬如蘭仍是盡力平復了心情,向身邊的姚元孝點了點頭。
姚元孝會意,上前一步朗聲說道:“各位掌櫃,各位老闆請了!今日我們城主府請諸位前來,乃是有要事與大家商議。昨日往本島運糧的船隊遭到劫掠,如今大倉島的四面出島的航線,都已經被海盜船封鎖,據本堂派出的快艇查探,‘黑龍宮’此次出洞了至少一百八十艘船艦,其中巨鮫戰艦便有五艘,想必不日就要來攻打我們大倉城。”
雖然議事廳內的眾人都已經知曉了龍宮部眾圍島之事,但是姚元孝說出“黑龍宮”前來進攻的船艦數量,仍是引起了這些商人們的一陣驚慌失措。要知道如今大倉城裡只有一百來艘船隻,其中多半還是沒有武裝的貨船,裝配有火炮可堪一戰的艦船,最多也不過五六十艘,而且根本沒有能夠與巨鮫艦那種超級戰艦對抗的戰船。
對方派出一百八十艘戰艦,僅數量便有大倉城所有戰船的三倍以上,而若論真實戰力,恐怕更是超出四五倍有餘。
姚元孝等待眾人議論聲稍平,又道:“大倉城本是我們‘萬金堂’所建,保護此城安全亦是本門的責任,只是這一次敵人太強,僅憑著‘萬金堂’一家門派之力,要守住此城太過艱難,才召集諸位前來,群策群力,商議應敵之計。”
大廳內的眾人又是一陣嘈雜,一名穿著寶藍綢衫的長鬚中年人說道:“姚長老所言海盜船的數量可確實麼?‘黑龍宮’以往在大洋上劫掠商船,最多也就派出五六艘戰艦而已,此次怎會來一百八十艘這麼多?”
這長鬚中年人,正是“興隆莊”的莊主顧正元。數日前從望西樓裡跑出,這位顧莊主也可謂是死裡逃生,原本的那個商會聯盟也就算是撤底散了夥,不過他在大倉城的眾多中國商人裡畢竟有些影響,此時才帶頭出言詢問。
姚元孝沒有回答,站在他身後的一名漢子卻開口道:“我昨日駕小船在海面上探查,‘黑龍宮’來的戰船有一百八十艘以上,只多不少,是絕對確切的事!往常他們打劫商船,當然用不著幾艘戰船,現在想要攻打我們大倉城,要是沒有一兩百艘船又怎麼敢來!”
這名漢子中等身材,甚是敦實,穿著一身勁裝,腰帶上插著短刀。他麵皮本就黝黑粗糙,再加上滿臉的絡腮鬍須,整個臉膛就象是鍋底一般。此人顧正元倒也識得,乃是“萬金堂”的一名舵主,名叫福傲。
福傲又道:“不過你們也毋須擔心,我們‘萬金堂’有三十多艘戰船,你們各家船隊中的護衛艦船至少也有二三十艘,守住我們大倉城的港口應當不成問題!”
顧正元道:“福舵主此言是否有些太過樂觀了?據顧某所知,在大洋上交戰,船堅炮利最是重要,‘黑龍宮’的戰艦不僅比我們多出數倍,船上的大炮火力亦強過我等的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