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人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謎,這樣死了,實在是可惜,就象你所說的,皇帝若是知道此人挑起了落月峽之戰,勢必要追查,那麼他的那個龐大組織,難道就不會暴露嗎?這反而會讓你有殺人滅口之嫌疑!”
陸炳嘆了口氣:“是的,你說得沒錯,皇帝一定會起疑心,所以我更是要在他落在皇帝手上之前,先滅了他的口,只要他不能開口說話,那麼再查也是查不到你我頭上的。至於他的那個龐大的地下網路,應該也只是聽命於他一人,只要他一死,他的手下們也會無法發動。宗主想的是修仙,並不象黑袍一樣要這麼多人跟著造反,所以我才認定,只有殺了他,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李滄行搖了搖頭:“我想事情只怕沒有你想的這麼容易,黑袍經營多年,早已經有了數萬兵馬分佈各省。而且分散了許多軍械戰具,金銀財寶於各處秘密之所。現在你殺了黑袍,這些人就會成為巨大的安全隱患。也許會提前起事,到時候一樣可能會把黑袍給暴露出來,萬一皇帝查到有一個這麼巨大的謀反團伙,你陸大人的身家性命,可未必能保得住了。”
陸炳笑著點了點頭:“確實是有這個可能,但兩害相權取其輕,比起黑袍的手下可能的起事來說,我更不能承擔讓黑袍活著的風險。宗主看起來是極厲害的傢伙,他是不會輕易中你的計。跑來滅口的,你看今天在武當山上,黑袍的身份暴露,宗主不可能對此事不知,就連之前我們在雲南的時候制住楊慎和嚴世藩的時候,我也敢肯定宗主當時就在附近,就象今天一樣,很可能他人也在現場,可是卻隱忍不發。既不去救黑袍,也不想辦法滅口,你能想到原因嗎?”。
李滄行緊緊地盯著陸炳,突然說道:“陸大人。你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嚴世藩和楊慎死的時候,就是你在場。而今天殺黑袍的,也是你。我現在越看你越象這個宗主了啊。”
陸炳微微一愣,轉而笑了起來:“滄行。你這個玩笑開得可有點過頭了啊,我怎麼可能是宗主呢?如果我是宗主,又怎麼會和你合作這麼多年?”
李滄行搖了搖頭,把心中的疑慮說了個清清楚楚:“那你能證明一下你如何不是宗主呢?你的劍術通玄,幻影無形劍肯定不在話下,而你每次都能出現在關鍵的地方,今天更是直接把黑袍滅了口,連他的兒子也不放過,陸炳,我覺得你的所作所為,有點超過了一個錦衣衛總指揮使應有的心狠手辣啊,倒象是刻意地想要隱瞞。”
陸炳冷冷地說道:“我確實是要隱瞞一些事情,那就是向皇帝隱瞞你我曾經與黑袍結盟聯手的事情,隱瞞黑袍圖謀不軌,想要造反的事情,更要隱瞞他還認識宗主,妄圖煉製長生不老,甚至可以助人飛昇成仙的金蠶蠱的事情!”
李滄行的神色微微一變,只聽陸炳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們的皇帝陛下,是多麼瘋狂地追求尋仙問道,長生不老的辦法。當年的嚴嵩只因為肯為他試服煉製的金丹,就因此得到了聖寵,壓倒夏言,若是皇帝知道了有金蠶蠱這東西的存在,又怎麼會不全力去搶奪呢?”
李滄行咬了咬牙:“可是,這件事情你不上報,難道就一定會給皇帝知道嗎?為就一定要置黑袍於死地?現在他一死,我們所有的線索全部中斷,你這樣是幫了宗主的大忙,我接下來還如何去查他!”
陸炳搖了搖頭:“滄行,其實我覺得黑袍說的話沒錯,你這一天到晚地,瘋狂地去追求你所謂的正義,真相,究竟又是為了?人世間有太多的不平之事,有太多的陰險與醜惡,你這樣管得過來嗎?現在你已經破獲了黑袍,也知道了當年那麼多的事情,可以說你已經全部知道了真相。你的徐師弟被黑袍所殺,我為你殺他報了仇,現在你可以說沒有仇人了,煉製金蠶蠱的那個宗主,並非俗世中人,他追求的不過是修仙,也不太可能會繼續出來害人,你從此與他井水不犯河水,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難道不好嗎?”。
李滄行堅定地搖了搖頭:“陸炳,我跟你不一樣,我的眼裡揉不得沙子,但凡這世上有陽光照射不到的黑暗,我都會把它去清掃掉,再說這個宗主顯然就是當年在武當下迷香害我和小師妹的人,也可以說就是他害得我一生命運悲慘,顛沛流離,與小師妹還是相隔這麼多年不能相認,現在他還在用金蠶蠱害人,綵鳳的師父,還有我的紫光師伯都死於他手,這樣的仇,你能讓我放棄嗎?”。
陸炳嘆了口氣:“現在你對宗主的所有了解,已經全部中斷,就只剩下了沐傑這一條線索,天狼,你沒有發現嗎?在你追求這個所謂的真相的路上,已經害死了多少人,這些人難道一個個都罪大惡極,非死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