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可言,往往是誰的實力強就依附於誰,陳思盼據我所知,身邊也只帶了千餘人,其他的上萬手下都是分散成小股,散落在各個海島上。”
“所以汪直如果能捕捉到陳思盼的老巢,就是靠著現在的水師也能將他們消滅,而陳思盼死後,他的手下沒有幾個會為他報仇的,基本上都會歸順汪直,到那時候,汪直不僅可以跟倭寇做生意,還能南下呂宋,從佛郎機人那裡買到火槍大炮,實力可就強大許多了。”
“海上作戰,靠的不是軍士的勇猛,而是看你的船多不多,槍炮是否精良,以現在胡宗憲的家底,招個一兩萬新兵訓練,問題不大,但若是要徹底地消滅汪直的團伙,非新式戰艦千艘不可,而一條戰艦的錢就足以招數百士兵,維持其三年的軍餉,你算算這筆錢要多少,朝廷能不能出得起!”(未完待續。。)
第五百七十回 古劍莫邪
天狼的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他嚥了泡口水:“難道胡總督的方略是錯的,拖下去對倭寇才是有利的嗎?”
陸炳的眼中冷冷的寒芒一閃:“我是錦衣衛總指揮,按說這些軍國之事不應該由我過問,但倭亂以來,我也多次參與了平定倭寇之事,就是胡宗憲之前的幾任總督,如朱紈等人,我都跟他們有過共事,這些文官向來只是想在自己的任上不出事,只要不影響東南的稅賦,不讓皇上在這裡多投錢,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也正是基於這種心理,所以歷任東南的督撫,對於海賊也只是採用安撫的辦法,在汪直之前,就有過許多大海盜了,比如那個汪直的同鄉許棟就是其中之一,只不過汪直這一代開始勾結起了東洋人,這才會形成比以前猖獗百倍的倭亂。”
“這十幾年下來,汪直的勢力如同滾雪球一般地迅速膨脹,我親歷了歷次的平倭,深知這一點,以前汪直只是帶著東洋人來打打劫,搶幾個沿海城鎮罷了,可現在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海上帝國,一旦把陳思盼給吞併掉,那在海上就是無敵的存在,到時候他想要的,可就不僅僅開海禁這麼簡單的事了,沒準就要向朝廷要官要地盤,堂而皇之地形成割據,甚至要爵位都不是不可能。”
天狼倒吸一口冷氣:“此話當真?汪直當不至於有如此野心吧。”
陸炳冷笑道:“所以你和胡宗憲還是太低估了汪直的野心,他在內地就是販的私鹽。歷代鹽鐵專賣,販私鹽的就是死罪,非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不為也。象唐朝扯旗造反,殺人八百萬的黃巢,就是這樣的私鹽販子,可知汪直本性。”
“可他就是連一本百利的私鹽生意都嫌不過癮,居然下海經商,茫茫大海,又無嚮導。一個風浪就可以讓他葬身魚腹,而國家又是對此全力偵緝,可就是這樣也擋不住汪海建立自己商業帝國的野心。現在他已經縱橫七海,儼然成為海上霸主,連日本人的話都不太聽了,一旦火併了陳思盼。到時候就是海上霸王。天狼,你想想歷代招安一些山大王都要給個兵馬指揮使之類的官職,要是招安汪直,需要給多大的官,讓多大的權?沒準胡宗憲的那個浙直總督,才是他的目標呢。”
鳳舞在一邊聽得若有所思,不信地搖了搖頭:“爹爹,我不信這汪直的胃口能有這麼大。他頂了天也就是個海盜王罷了,居然想著整個東南?”
陸炳搖了搖頭:“若是我大明初建。或者說是五六十年前,那時候國力還算強盛,就算北邊打不過蒙古,沿海對付個十幾萬海盜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是現在是內交外困,嚴黨禍國多年,土地兼併嚴重,流民四起,北邊的蒙古剛剛打到京師,現在國家的重點防禦是在北邊,而東南作為朝廷的稅賦重地,不能出一點差錯,若是這時候再大興戰船,只怕國家的財政是負擔不起的。”
天狼點了點頭:“陸總指揮,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們這回刺殺了汪直,也是讓徐海坐大,你剛才也說過,海賊倭寇們都是趨炎附勢,死了一個汪直,其他的倭寇們就會以徐海馬首是瞻,不會內亂的,不是我天狼怕死,而是我擔心此舉是徒勞無益的,現在胡宗憲有著完整的計劃,只要編練新兵,形成戰鬥力,到時候可以想辦法引誘倭寇到岸上打,一旦倭寇的主力被消滅,那海上就是有再多的戰船,也是無濟於事了。”
陸炳一下子站起了聲,厲聲道:“胡宗憲這是禍國之舉,現在倭寇只是劫掠沿海,而我朝又將沿海的漁民內遷,其實造不成多大的損失,但若是照他說的那樣誘敵深入,那倭寇的目標就會是象寧波,台州,紹興,甚至杭州府這樣的繁華重鎮,而朝廷在東南的桑田與產生絲之地就在這裡,一旦戰火蔓延此處,那每年朝廷的絲綢產量必將銳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