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西洋人之間黑吃黑,狗咬狗,可現在畢竟自己身在島上,萬一跟這幫倭寇一起玉石俱焚就太不上算了。而且前幾天剛剛和議。今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顯然不正常,天狼隱隱地感覺到此事怕是與嚴世藩脫不了干係。
徐海恨恨地說道:“其實本來那幾尊你看到的紅衣大將軍炮。是對著南邊的海面的,因為朝廷的水師現在不足為慮,陳思盼才是心腹大患,可那天為了給你們做做樣子。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特地把那幾尊巨炮調到了北邊,炮口對著朝廷的方向,這幾天還沒有運回去呢,看起來一定有內賊給這些殺千刀的通風報信,就是專門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會兒各路的頭領都回去了,本島的守備力量只有汪船主的衛隊,不過你聽這炮聲,島上的炮臺也已經開始反擊了。郎兄,你放心。島上的防備你也見過一些,當真是金湯鐵筒一般,就是十萬大軍,也未必攻得上來。”
徐海一邊說著,一邊臉上開始浮現起一絲自信的微笑,經歷了最開始的慌亂之後,聽著外面的炮聲,久經沙場的他馬上能判斷出對方的規模和兵力,出於對本方實力的清楚認識,他越來越確信這次攻擊不過是一次失敗的嘗試而已。
天狼卻沒這麼樂觀,他的眉頭緊緊地鎖著,說道:“徐兄,這陳思盼和佛郎機人能勾結在一起聯兵進犯,顯然是有備而來,我想他們不會這麼冒失就進攻的,我聽這炮聲越來越近,是不是他們準備要登陸了?”
徐海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郎兄,我還就怕他們不上島呢,這次他們突襲,不知怎麼的南邊的兄弟沒有任何示警,現在海上的艦隊是指望不上了,若是他們此時撤離逃跑,我們還真不好追上呢,可是若是他們現在就這樣上島登陸,那我們島上的衛隊正好可以把他們全殲,城堡的防衛您也見過,就靠他們這一百多船的人,哪可能攻得下來,只要撐個一夜,外圍我們的兄弟們收到訊息就會紛紛趕來,到時候也省了我們再去陳思盼老巢的事情了。”
天狼心中一動。問道:“南邊的船隊怎麼就這麼把這麼大一批敵軍給放進來了?那裡的守備是誰負責的,會不會跟陳思盼已經勾結上了?”
徐海的臉色一變,脫口而出:“是上泉信之負責南邊的守備。難道。。。”
話音未落,突然窗外變得亮如白晝,火光沖天,帶著巨大的灼熱氣浪掠過了整個屋子,屋內的桌椅板凳彷彿被強勁的颱風刮過,飛到了空中,又在牆壁上撞得粉碎。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如同在耳邊打了個響雷一般,震得天狼的耳朵都開始向外冒血,連近在身邊的徐海說話聲也聽不見了。只看到他臉色蒼白地雙嘴一開一合。
即使已經躲到了床下趴著,巨大的氣浪仍然幾乎要把天狼和徐海從地上掀起,吹到空中,二人連忙使出千斤墜的身法。同時手死死地抓緊了床腿。這才沒有給這灼熱的氣浪給吹起來。
緊接著,炸雷般的響聲接連不斷,一陣陣地不停轟鳴,而第一波排山倒海般的衝擊波過後,摻雜著大量帶著濃重硝煙味的灰塵,隨著後面持續不斷的氣浪也是一波接一波地到來,很快,天狼就看到徐海那張白淨面皮變得如黑炭一樣。只剩下了兩隻眼睛的眼白一翻一翻,證明他不是個黑人。
緩過了第一陣爆炸的巨響。天狼總算能開口說話了,他一張嘴,吐出滿嘴的灰塵,大聲吼道:“怎麼回事,這爆炸為何如此厲害?!”
徐海狠狠地抹了一下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分明已經泛起了血絲,他也同樣大聲吼道:“大事不好了!一定是狗日的內鬼點爆了島上的軍火庫,這爆炸必然是十幾萬斤的炸藥爆炸才會有的樣子。”
天狼突然想到了前幾天上島時在城堡裡看到的那些給鎖緊的屋子,連忙問道:“這些炸藥是不是放在那些本城內的小屋子裡了?就是給上了鎖,連窗戶都沒有的那幾間”
徐海搖了搖頭,露出了滿口白牙,這幾乎是他現在全身上下除了眼白外唯一還算白的地方了:“不是,那些屋子沒窗戶,火藥是不能放在裡面的,故意迷惑間諜和你們,才擺成那樣,島上大炮和火槍手所需要的炮彈與火藥,全是擺在城堡地下三層的秘室裡,就是為了防備今天這樣的炮戰時,會給敵人的炮彈打到火藥庫,引起大爆炸,孃的,這賊子一定是知道島上的佈置,才會引爆彈藥庫。”
天狼追問道:“會不會是上泉信之?”
徐海咬了咬牙:“不會,他畢竟是東洋人,以前還是島津家的人介紹過來的,雖然後來跟島津家一直沒啥聯絡,但汪船主對他一直有所防備,就是他和他的手下,也是安排在南邊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