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宿舍外頭,他也不會覺得生氣,他只是單純地接受。 就連紀宜曾經破壞他作品的事,不過幾周時間,介魚連他的臉也給忘了。
所以別人對他的善意也相同。 紀宜的善意,讓他住進這間房間、為他準備食水、替他洗澡、協助他創作,這些平常人會覺得受之有愧的恩情,對介魚來說,就只是「接受」,一如他對惡意的態度。 所以他不會對任何人感到感激,也不會有任何不好意思。
善意也好、惡意也好,對介魚而言,就只是單純地「發生了」而已。是不是發生在他身上、對他有什麼影響,介魚都無所關心,他也不會記在腦子裡。
他忽然想起瓜子的話:像你這種人,就該碰到比你無情一百倍的人……
正發呆著,介魚已經把剛剛做到一半的、最後一串鐵罐也串上鐵絲,串在最尾端的一條大木條上。 鐵罐已預先噴上了噴漆,串在五顏六色的鐵罐上,更增添夢幻的色彩。
介魚好像相當興奮,他從地毯上跳起來,走到那一張張鐵罐做成的大簾子最前端,竟是開始搬動那些鐵罐。
「怎麼了?要幫忙嗎?」
紀宜驚醒過來,看到他吃力地曳著大木條,忍不住出手幫他。 介魚就說:「到庭院去!到有風的地方!」紀宜搞不懂他想幹嘛,但這些日子下來,他也放棄搞懂介魚的想法了,就幫著他把一串串簾子搬到了下面的中庭。
警衛聽見鐵罐的雜響,還探出頭來看了一眼。 他們合力把鐵罐串成的簾子全都搬到庭院裡,庭院的風很大,天空懸著一輪明月,星星數量不多,但足夠明亮。 兩人就在庭院的涼亭架上,把那些簾子全都懸了起來。
介魚走到最前端的簾子前,雙手用力向那些鐵罐一推。
鐵罐被風牽引,立刻起了連鎖反應,先是一串鐵罐,然後是兩串、三串,前頭的簾子先動起來,撞到後面的鐵罐,後面的鐵罐也跟著擺動,就這樣牽動了整片罐海。
鏗啷、鏗啷,介魚和紀宜都站在鐵罐前,聽著鐵罐相撞的聲音,擾人心緒的刺耳聲響,配上奇異夢幻的色彩。 紀宜站在風中,痴痴地看著那篇飄揚的罐海,他覺得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那些聲音佔領了、眼睛被那層色彩給迷惑,心卻越來越混亂了。
「『愛情。』」
介魚看著那些飄動的鐵罐,被噴漆染得也五顏六色的臉上,終於綻放出笑容:
「這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