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當晚走進電影院後,在自己的位子旁看見了送票的男同學,一根筋的她根本沒有考慮到對方此刻的心理感受,她只是十分驚訝地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對方曖昧地笑笑,先扔來一包大約二兩左右的椰子糖,隨後將剝好了的一粒椰子糖飛快地塞到她的嘴裡。
李虹未必對他沒有好感,但他這個過於魯莽的動作惹惱了“獅子座”的她,從小,她就是個十分自我、自大的女人,潛意識深處,她如同男人那樣地要求控制任何局面,而不是由他人來擺佈自己。因此,那刻,她本能地猛然站起,憤而擠過那個男生身旁,即使《買花姑娘》的主題曲已經在夜的影院四處迴盪。
接著是1975年的春天,在徐家彙路這個充滿了山東馬芽棗、伊拉克蜜棗等等氣息的南貨店中,她成為該店會計之類的人員。
時間在無憂無慮的心情加上悄悄滋生的慾望中流逝而去。
20歲的李虹在這裡似乎一帆風順,她成了工會組長,隨後是生產組長,天然的優勢還讓她成為糖業菸酒公司的文藝小分隊成員,在一個沒有更多機會的城市中她以自己的方式享受著生活,她認識的某一個“文藝戰士”,為她介紹了生平中的第一個男人。
他是個海員,李虹與他相會在“文藝戰士”的家裡,當兩人到達後,“文藝戰士”十分知趣地說:你們聊吧。隨即便嫋娜而出房子,將李虹和海員留在一間暗暗的房子中。
對這個男人她沒有任何感覺,她只記得這個“悶榔頭”在全部待著的時間裡只說了這麼兩句話:
我家裡有三、四個兄弟。
以後出海,我給你帶一些花邊。
對第一句話,李虹回答是“知道了”;而對第二句話,李虹的反應是“隨便”。確實只能隨便,對這樣一個“三拳頭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傢伙,李虹沒有任何一點興趣。有意思的是,這個不善辭令的海員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卻將他的同事,一個船上的二副轉而又介紹給了李虹。
李虹顯然很有興趣二副,這不僅是因為對方的地位,更重要的是對方的像貌和口才,不過,當李虹與二副相會在當年上海外灘的情人牆時,當隨著陣陣怡人的海風二副情不自禁地將自己的手搭在了美人胚子的肩上,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美人胎子竟然發出了河東獅子吼;“你做啥?”
二副悻悻然地說:“我怕你冷啊?”
整整一年後,二副才不僅可以將自己的手放到了美人胚子的身上,而且還獲得了美人胎子的Chu女之身。
這是李虹的想法,這也是1978年每個普通的上海女人的經典想法,至少在戀愛一年後,她的生命之門方可以讓另外一個男人走入。
終年在日本、柬埔寨、美國等地周遊的二副在1978年期間基本達到了自己的目標,他成功地讓美人胚子為他懷了兩次孕,又成功地讓這個頭腦簡單、脾氣暴躁的女人為他打了兩次胚,二副希望在他再次出海之後,就能辦了婚事。
那天李虹闌尾開刀住院,那天二副剛巧出海,二副的父母代兒子為未來的兒媳熬了一鍋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雞湯,然而,當兩個老人來到醫院後卻沒見李虹躺在病床上,他們在醫院隔壁的“寶慶飯店”中,驚訝地看見李虹正施施然地與一個男子喝酒談天。兩個老人並不知道喝酒的男人對李虹的追求曠日持久,也不知道李虹對這種追求一向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即使現在李虹與這個男人相向而坐,那一點不證明什麼李虹與他會有什麼故事,但李虹的個性決定了她不會在這樣的情狀下向二副父母解釋什麼,而過於傳統、過於樸素的二副父母也沒有耐心去了解事實真相,在一種極大的誤會中,他們在“寶慶飯店”扔下了一句惡狠狠的話:你慢慢吃吧。隨後,帶著那鍋顯然已冷卻不少的雞湯掉頭便走。
在香港一側成為萬元戶(2)
李虹只當什麼也沒有發生,但二副回來後,經父母的慫恿,對她的明查暗訪就開始了,接著,不等她作更多的解釋,二副明確地告訴她,他的父母堅決反對他們的婚事,他們間的關係算是徹底完蛋。
李虹二話不說點頭答應。
這個美貌如花又潑辣任性的女人才不乞求任何人,也不乞求任何的感情和憐憫,即使她的Chu女膜已為這個男人所破,即使她的南貨店乃至她的糖業菸酒公司都知道了她立刻要做一個幸福的新娘。
在家裡,她眼眶中沒有一點淚光,語氣中只有一種冰般的成份,平靜地,她為這個曾是自己男人的男人燒了三隻水浦蛋,25年之後,她這麼說道:“我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