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你現在去哪兒嗎?”
“我想他知道。”
“你的丈夫回來了嗎?”
“沒有。”
這時兩輛馬車的車伕已經從客棧出來了,趕著苔絲就告別了她的朋友,回到自己的馬車上,於是兩輛馬車就往相反的方向走了。瑪麗安和伊茨決定和她們住的那家耕地的農民一起走,他們坐的馬車油漆得發亮,用三匹高頭大馬拉著,馬具上的銅飾閃亮耀眼;而德北菲爾德太太一家人坐的這輛馬車卻是一個吱吱作響的木頭架子,幾乎承受不了上面負載的重物;這是一輛自從造出來就沒有油漆過的馬車,只有兩匹馬拉著。這是一種強烈的對比,表示出兩家的明顯差別,說明由興旺發達的農場主來接和沒有僱主來接而只好自己僱車是不同的。
路很遠——一天要走完這些路確實太遠了——兩匹馬要拉著車走完這些路也極其不易。儘管他們動身非常早,但是等到他們走到一處高地的坡上,天色已經是下午很晚的時候了,那處高地是被稱作青山的那塊高地的組成部分。兩匹馬站在那兒撒尿喘氣的時候,苔絲看了看四周。在那座山下,正好在他們的前面,就是他們前往的那個半死不活的小鎮金斯伯爾,那兒埋著她父親的祖先的枯骨,她的父親經常提到他的這些祖先,誇耀得讓人厭煩不過。金斯伯爾,在全世界可能被當作德北菲爾德家族老家的地點中,就只有這個地點了,因為他們在那兒足足住了五百年。
這時只見一個人從郊外向他們走來,那個人看出是搬家的馬車,就加快了他的腳步。
“我想,你就是德北菲爾德太太吧?”他對苔絲的母親說,那時她已經下了車,想步行走完剩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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