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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見我向前,亦默契得後撤,轉在一旁專心攔下劍招。便見左冷禪的一招寒冰神掌襲來,我全神貫注與他掌上相搏。雙掌相抵之際,便察覺到一股森冷異常的內力自我手心,向筋脈滲透進來。甫一入體便如同密密麻麻的蟻咬蟲噬,令我左手一麻。我不敢怠慢,體內紫霞神功微微一轉,頃刻便恢復了知覺。

隨著時光推演,左冷禪出手劍招雖仍是凌厲,內力卻露出了隱隱不濟之狀。縱我心下知曉,我二人中任何一個單獨與他相戰,必會敗於他的劍下。但此戰畢竟不尋常:這一戰亦從來無關勝負,而是生死。

是華山門派的存亡,是五嶽錯綜紛爭的了結,亦是江湖正道與俠義的捍衛。左冷禪心狠手辣,不仁不義,怎麼能為我五嶽盟主,又怎麼能當武林盟主。這江湖,雖陰謀紛爭,但那絲煌煌正義始終存在,只是蒙了塵,只是在某些片刻被忘卻——然而,雖萬人,吾往矣!

淪喪的永遠只有人心,從來不會是道。更不會是俠。我忽地隱隱明白,或許在人人欽慕的古武時代,亦是一般的人性紛雜。只是因千年光陰逝去,能流傳而下、得人銘記的,終是那一段段故事中俠道劍心的豪邁壯闊。而任何梟雄,任何陰謀,卻終究煙消雲散,雲開見日。

我凝集了全部真氣,匯於一掌。左冷禪生生受了我這一擊,內力衝撞之下筋脈便受了不輕的傷。但此刻情況危急,我生生壓下氣血浮動,不敢停留片刻便縱身持劍而上,再度出劍。卻見劍影紛迭之中,自左冷禪的嘴角緩緩溢位一道鮮血。

“嶽兄!”他忽然仰天笑了起來,手中劍法變換,眼睛卻直直的看著我,裡頭深深的情緒竟讓我在日光下分不清晰。一身白衣隨著身形飛揚起來,襯得他嘴角流下的鮮血愈發耀目,他低低的道:“你我相遇本是命中孽緣,死在你手裡,固所願爾!”

“既生瑜、何生亮,既生瑜,何生亮啊!哈哈哈……”

他的聲音終隨著沒入胸口的那柄利劍戛然而止,我終究是在心底裡低低嘆了口氣:嵩山派怕是自此要一蹶不振,再難抬起頭來。

作者有話要說: 櫻花全開了,有人讚美拍我的景色“不是真的吧,是畫出來的吧”,大家快抓緊春和景明去採景呀

………

祝某某生快~(認識你很幸運啊,插科打諢、賣萌賣蠢,逗比每一天。雖然知道你看不到,但是還是忽然想吐槽:dota少打一點( ̄▽ ̄)〃

☆、第五十四節

時間的流逝忽然變得極為緩慢,在我視野正中那片刺目的深紅,在繡絲紋銀的白衣上緩緩染開。我的右手微微一頓,倒收回長劍,汩汩的血濺落在了地面上。他的身子在我眼前緩緩倒下,面上的神色定格在那微微一笑,帶著一絲或是解脫的釋然。

我心頭有些許怔忪,竟忍不住向前微移了半步。對面那雙眼中的神采漸漸消散淡去,變作了一片死亡的沉寂。

他竟果真……死了麼?

在體內我的真氣兀自正遊走不定,跌宕起伏,衝擊著隱隱作痛的經脈。劍光上滴落的血珠告訴我,我確然親手殺了他。那具已毫無生機的軀殼落在青石地磚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忽然竟彷彿有一個重錘,在我心頭狠狠砸落。

既生瑜,何生亮……他臨死的那句呼喊在我耳邊迴旋,我卻甚麼感受也生不出來,如曠野般空寂。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我心頭充斥著說不出的滋味。他的死亡所意味著的那些事,我心頭清楚明白,但我卻生不出任何的歡喜,反倒有幾分難言的苦澀。一時瑜亮,他心頭始終將我視作知己與對手,然而,二十多年了。自我與他相識、相交,再至決裂、決戰,二十載歲月裡的流光碎片忽地紛紛自心底塵封之處冒出,漸而織就成一張記憶的大網。這片刻間,我莫名覺得有那麼的一絲難受。

於他,大約死在我的劍下,是最好的結局之一了。

我閉上眼,再睜開環視四周,卻見到眾人望著我的神色間一片複雜。方證大師閉目默默唸經,餘滄海卻避開了我的視線。陷入了靜默的嵩山派的弟子的面上,卻均露出了一片空白的不可置信。我讀不出那一張張臉上的表情是喜是悲。然而,便是這般的眾相百態,我卻猛地生出了一種明悟,這些人中沒有一個會為左冷禪之死留下半滴眼淚。

我心下忽地泛起了一片寒冷。若今日死的人是我,又會是如何?

深深吸了口氣,我慢慢得開口了:“我華山派無意武林盟主之位。”我的聲音並不響,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有些輕了,但在這靜謐的廣闊大殿中卻異常得清晰。我道:“若是嵩山派諸位有甚麼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