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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剩了。

再次自昏沉中睜開眼,我一如往常得起身。目光避開身上的痕跡,我渾身的不適已稍稍減緩。但因先前所中的軟筋散依舊沒有解去,內力分毫也提不起來。我心底忍不住泛出一絲嘲意,也對,他又怎麼會?抬頭掃視過空蕩的房間,室內建備典雅,沉澱著一絲貴氣。我穿上床邊矮凳上放著一套雪白長衫,起身緩緩走到窗畔。

院中午後的陽光正落在蒼翠的枝芽上,長長的迴廊四下安靜得出奇,樑上的紅漆幾經塗掩而有些許的斑駁。我冷漠得看著周遭一切,無論是微風或是草葉,熟悉或陌生,在我的心底,卻產生不了一絲情緒。這種無動於衷,彷彿已在心底銘刻了許久許久,又彷彿只不過存在了片刻須臾。

兩個侍女忽地開門走了進來,低著頭,動作訓練有素。我沒有理睬她們,任由二人放下手中之物,接著一個人來到我身畔,低頭開口道:“嶽先生,請洗漱用膳。”

聽到她的稱呼,我終於渾身一顫,自原先維持著的與世隔絕的恍惚中回過神來。我垂下眼,淡淡得問道:“我的劍何在?”

侍女半跪的姿勢半分不變,道:“嶽先生請稍待片刻。公子吩咐了,請先生洗漱用膳。”

我不置可否得坐下了。眼前打磨得極其光滑的銅鏡裡照出一個青絲披散的人影,身後一個侍女執著梳,緩緩將那頭墨髮梳起。我怔怔得打量著鏡中熟悉萬分的臉龐,斜眉入鬢,眉角帶著絲清瑩的倦意,化去了清冷,帶來些許罕見的柔和。我百思不得其解,這張面容與女兒家半分也沒有相似之處,令狐沖他怎麼就偏偏起了綺念?原著中……原著中他不是有許多紅顏知己的麼……怎麼卻就……

我與他是華山的梁魁,皆是正道中的翹楚。而師徒亂侖,更同為男子,無論哪一條都是禁忌,又何況是在如今風聲鶴唳的武林。我不敢再多想下去了。但我又清楚的很,如今這個天大的把柄,卻落在了魔教手中。我華山派本是與它對立的,此刻卻怕是再也無顏站在它面前了。

用了膳,我接過一個魔教弟子遞上的烏鞘佩劍,淡淡道:“你們教主在何處,帶我去見他。”

那人的頭微微一低,無聲無息得走在前方。我跟著他走出了院落,在日月神教的總壇中緩步而行,穿過層層魔教弟子把守的關卡,去往未知的方向。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帶路人似乎有意給我展現出黑木崖上覆雜錯綜的道路與建築。步履緩次間,便見青石在松木中掩抑,古老的宮殿式建築如圖軸一般,在我眼前漸次紛呈,卻令我在心底逐漸浮現出一種荒謬的感受。

魔教教主東方不敗對我這個正道的一派掌門,態度著實詭異了些。他對我師徒二人卻似乎是沒有半分的惡意,任由我在此中閒庭信步得觀察。這種放任,或許是因他武功已然天下無敵,而無所畏懼,又或者是他已然看透我的性格,更因那件事……已完全掌控著我的命脈。

帶路的魔教弟子停在一處殿外,跪下對殿中行了一禮,便離開了。我抬起腳步,慢慢跨進了殿門。

地面鋪上了絨絨的厚實地毯,堂中高大的木柱上鑲嵌金玉,殿中置放的夜明珠與明亮的火燭輝映,照徹出一條影綽的道路來。穿過層層的珠簾,我一步步自外走入殿內,在心中竟沒有半分不安動搖。雖則我失了武力、身處魔窟,而將要見的是世間最可怖的魔梟,但於此刻下,我卻眼前有些恍惚起來。便彷彿是我依舊在稚子之時,自華山松柏間的小道上獨身走著,影影綽綽的陽光被樹蔭打碎,順著隨風揚起的長袖,一溜而下。然而我的眼前是層層的玉階,階的最盡頭,是一張案几。有兩人相對而坐,不約而同得看了過來。

紅衣,墨髮,我一眼便認出了坐在令狐沖身畔的東方不敗。他臉上微施了胭脂薄粉,露著淺淺的笑意。雙目如一潭深水,眼波流轉間只見一絲細碎溢位的瘋狂。見到我,他揚起了唇角,我忽然不得不在心底承認,天下鮮有人能如他這般,適合這鮮豔的紅色。滿衣的綴寶,卻竟敵不過他神色間的那抹微微變換。

令狐沖見到我,眼中立刻漾起了層層光彩,他起身來到我跟前,伸出的手在我淡淡的一瞥下又縮了回去。他開口道:“師父。”過了會兒又遲疑得道:“師父是來尋東方教主的麼?”

我沒有理他,慢慢走到東方不敗面前。東方不敗笑了,他道:“嶽掌門,請。”我沒有推辭,順著他指的位置坐了下來。令狐沖默默拿起桌上的茶壺,緩緩替我斟了一杯清茶,復又退後站在我身畔。

東方不敗道:“嶽掌門來我神教,本座當該掃榻相迎。”他的聲音我已然聽過一回,這次稍加分辨,便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