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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僵,抬頭便見那雙褐色的眸子裡染了笑意,竟讓我無端生出一絲惱羞成怒。我冷冷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徑自找那本書,卻不搭話。

他卻面露微笑,湊近道:“師父,不知這門劍法難不難練?多久可有小成?多久可大成?多久……可圓滿?”他一面說一面目不轉睛得看著我,我面上卻壓抑不住微微燒起,心頭被他問得又惱又窘,恨不能立時收回我上午曾出口的話。

我側過頭復又冷冷瞪了他一眼,卻見他微微傾身,目中雖流轉著笑意,卻亦清晰可辨其中深深的情韻。我心下一顫,便見他亦凝視著我,一時間二人卻是頓住了。

他的面龐離我不過幾寸,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忽地目光微微下垂,我閉上了眼,下一刻他的唇便輕觸了上來,接踵而至的卻是翻天覆地一般的熱情。他一手緊緊扣著我的背,將我牢牢得鎖在書架前。我覺察到自他緊緊相貼的身體,隔著布衫,傳來陣陣滾燙灼熱的氣息。這熱情自我與他肌膚相觸之地傳至心口,剎那便帶來燎原一般的烈火,焚滅了人的思緒,令我不得動彈。我只能用雙手勉強倒撐在身後的書架上,支住身體,卻覺得世界俱要因此而顛倒傾覆了。

雙手所觸的木頭的冰涼令我自神魂顛倒中稍稍清醒,卻立下覺察到他已然扯開了我的外衫,一雙手正順著襟口緩慢卻毫不遲疑得向裡頭滑去。而自我的位置,透過他身後的書架上擺放的書籍的縫隙,卻能見到幾寸陽光灑落在不遠處的窗臺上。我心下驀然一顫,書房的那扇窗還沒有關上。

在一片慌亂與沉迷中,我只溢位一字道:“別……”此刻正值午後,雖說不會有人無端闖入我的書房,但這處離那大門也不過隔了幾排書架。門外有甚麼動靜,門裡頭清清楚楚都聽得到。

他沙啞的聲音帶上了七分的情|欲,貼著我的耳畔問道:“師父,不知可否教給徒兒……速成之法?”我只覺得那聲音喑啞得令我渾身戰慄,一根根髮絲都彷彿被甚麼所觸而隱隱要立起。我的魂魄都幾乎要因他的輕言曼語,而在空中浮游飄散,抓不住任何思緒。我鬼使神差得又抬頭望向書架後,卻見一片樹影灑落在窗臺上,沙沙得在風中搖動。他卻道:“噓,師父,莫說話。”我偏過頭,便見兩柄劍疊放在一旁,觸手可及。

我什麼都沒說,那雙眼睛太過溫柔,又太過脆弱,盛滿了珍惜與執著,我忍不住輕輕在心底喚了一聲:“令狐……”而後卻又消散了,溢位口的只餘下壓抑至極的微微喘息。但這種放縱竟令我甘之若醴。苦澀的,痛楚的,然而這情卻亦是痴纏入骨的甘甜。我知邁出這一步,便是萬劫不復,但這雙劍合璧之心卻靈犀相通,在自無望至絕望的滅頂至樂裡頭,竟隱隱約約得,尚有一絲希望的細碎光芒。

那日思過崖之行後,聯絡莫大等人時,我極其謹慎,連兩位師弟都不曾驚動。因我難以知曉派中除了勞德諾,是否還有左冷禪的探子,此事太過重大,絕不能洩露分毫。

料想,思過崖石刻的秘密被我師門掩藏了這麼多年,亦是有著此慮。當年風師叔曾在那張後山的圖上註解,我卻因年隔久遠,一時未回憶起來。他提醒令狐沖劍洞之事,當也是因此刻情勢迫人,華山一派危在關頭,否則,斷斷不會令這段不光彩的往事重見天日。

不久,我便帶著潛行易容上山的莫大、天門道長二人,去了思過崖石洞。離開的時候,二人神色均是異常凝重。

自天門道長口中,我方知曉泰山派中已然兵戎相見。左冷禪派出了嵩山派的幾位高手,協助玉音子與天門道長相爭掌門之位。天門道長雖未交出掌門鐵劍,然則因門下勢力敵不過玉音子,前日卻是被迫離開泰山。而此刻他泰山派上掌權之人,卻竟是狐假虎威,全然聽令於左冷禪的玉音子。

我沒料到情況已敗壞到這種地步,泰山派已完全成為了嵩山派的附屬,而相較之下,衡山派情況卻也不怎麼好。自那次比劍後,莫大一反雲遊山野之狀,一年中常有幾個月坐鎮山門。幾年裡他亦藉著“叛門”之由,廢去了左冷禪明目張膽得安插在衡山中的爪牙,但縱如此,卻終因門中近乎人人均有二心,貌合神離,而難以整頓肅清。

所幸他二人各自尚有一批弟子,卻是忠心耿耿之輩,我這次邀請二人來此,亦不算完全無用。天門道長匆匆離去後,莫大卻留下了半步,發問道:“嶽掌門,石刻之事,緣何告知我二人?”

四下無人,蒼翠的樹木間隱隱傳來林鳥的清脆啼叫。我眼前卻依稀浮現了那日令狐沖在火光下澄淨剔透的眉眼,令我忽油然生出一陣暖意,我無聲一笑,反問道:“有何不可說?”